“是的,”提木答道,他的声音听起来比以前更苍老了,”这匹马,要乏力了。“苍术闻言睁眼望去,身下这马已行了两个时辰,如今气喘吁吁,汗如雨下,两眼浑沌,分明是即将脱力的征兆。 哪怕是再没有常识的人,也明白在荒野中没有马会是如何下场,”提木,这该如何是好?“不急,“提木声音沉稳呢,”找到水源即可,这马是我精心选的一匹老马,它知道该如何做。“ “这条道先前是国道,如今虽已废驰,但仍多有行人从此奔波而来,旅途劳顿,必有水源供他们啜饮。”提木柔声安慰一旁不安的苍术。苍术点头,道:“此处地势低缓,又无草木,应该难以寻到。” 提木看看四周,地面焦红,日光浓烈,他弯下腰,撬起一撮土,放在嘴中品尝。苍术见状,道:“提木.......提木道:“休急。”苍术道:“好。”提木品尝片刻,道:“我料不差。”苍术道:“如何?” 提木耐心解答道:“这土虽外层干枯,但稍一挖掘,内层松软,是被水浸湿才能如此,若我所料不差,这曾经必有一条小河流淌而过,后来逐渐散去,风又吹来其他地方的沙土,覆在其上,故而如此。“ 他说着,将苍术扶至马上,说:“上马,这次走得缓些,细细查探。”他自己却不上去,挽着一根缰绳,牵着马而走。苍术问道:“你不上马?”提木道:“不上。”苍术道:“追兵来了,赶不及怎么办?”提木却笑道:“我还畏惧这么!” 他们边走边聊,黄马不耐日光照射,疲倦地打着响鼻,不断伸出舌头,舔舔自己干枯的嘴唇,提木瞧得分明,用手轻抚马头,黄马眨眨眼睛,似是回应,提木叹道:“这畜生倒也不错,至少是实打实的就了我们一命。“ 苍术道:”它很渴吧?“又道,“可惜我没有最好的水草,否则必定馈赠于它。”提木失笑道:“能活下来就不错了,还谈什么馈赠呢。”苍术轻叹,他伸手抚摸马儿鬓毛,粗糙而狂烈,被太阳照得烫人,触碰马身,竟还要更烫三分,他想起昔日宫中所养的宝马,个个皆是锦衣玉食,玉竹甘露,不输权贵,生怕怠慢了几分,没想到如今行至末路,竟是一匹民间的老马救了自己的命。 提木边和他聊,边不时弯下身去,捡起泥土来查探,他将嘴中的一撮红土啐掉,喜道:“快了,快了。“苍术道:“是水源?”提木道:“此刻我难道还有空关心别的?“苍术道:”啊。”又道:“还有多远?” 提木道:“你休急,就在前方。”他牵着马向前走去,马似乎也感觉到了河溪的流动,竟也来了几分精神,速度比方才还要加快了几分,提木笑道:“这畜生,好通人性,早知就问它了。”苍术闻言莞尔,道:“它也是跟着你才能寻得,怎么反将自己的功劳推与他人身上?” 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