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时候,他偌大的卧室里出现了无数大型仪器,数不清的电线铺满了他的地毯,密密麻麻甚至没有任何落脚之处。机器的轰鸣声也在这时候传入他的耳朵里,他脑袋的胀痛渐渐减弱,视野也逐渐恢复了正常。 从他醒来到现在也不过五秒钟而已。 他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水杯,没有任何犹豫,他十分自然地接过了它,一干而尽。接着,他随意地将玻璃杯放在床头,走下床,和厄里斯肩并肩站在那些巨大得仪器面前。让他有些意外的是,他无法分辨这些东西有何用途,他唯一能确定的是,厄里斯将这堆金属拖到维特集团大厦的目的,是认准了集团拥有纽约数一数二的电力系统。 沉默了一会儿,阿德里安听见了自己的声音,他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到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那家咖啡店?”他提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没错。”厄里斯知道他在问什么,她头也不抬道,手指飞快地在那打字机键盘上不停移动飞跃。 “从……我走进咖啡店的那一刻。”阿德里安看了一眼厚重的窗帘,厄里斯已经用窗帘将整个房间的窗户与外界隔离,一般情况下如果没有时钟,这种做法很难让人分辨窗外的天色,“而我迷失了一天。” “双重幻境总是那么容易迷惑人。”厄里斯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我让你陷入了一个时间被压缩的幻境,然后,又将你幻境中,苏联特工全部变成了咖啡店的普通顾客,聪明人总会注意到那些顾客是假的,却很难发现,其实整个世界都是假的。” “当然了,因为在幻境里压缩时间我还是第一次尝试,所以也无法确定最终会造成什么后果,看来……”厄里斯突然拿起了一个笔型手电筒,照了照阿德里安的瞳孔,很满意地看着它们的本能反应,“只是让你头晕眼花了一会儿,这倒是在可以承受的范围内,毕竟,我可不能让世界上最聪明的人一下子脑瘫不是?” 厄里斯的这句话让阿德里安原本有些恢复的脑袋又开始隐隐作痛。 “我说过的,阿德里安,在你的幻境里,我就告诉过你,你有一个最大的缺点,那就是自负和好胜。我不断地让你看穿我的幻境,渐渐的,你也不会再将我这没有任何杀伤力的小手段放在心上。” 是的,这一切不过是厄里斯故意而为之。没有人会把自己的手下败将放在眼里,尽管阿德里安也足够谨慎聪明,但厄里斯也正是利用了这一点对付他。因为厄里斯也说过,她绝不会小瞧一个人两次。 如果厄里斯装傻用力过猛,总是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察觉的样子,阿德里安会产生怀疑,因为他知道她不是省油的灯。当然,如果厄里斯用力过轻,从一开始就将自己身边的阿德里安的眼线铲除干净,那么恐怕这家伙会更加谨慎,没个几年是不会暴露的。 所以这个度需要好好把握,就如同阿德里安也没有将自己身边属于厄里斯的眼线铲除干净,并且还配合她演戏一样,厄里斯也是如此。 她知道阿德里安在那家酒吧里安装了窃听器,但是她什么也没说。她知道总统找上了阿德里安想背着她玩阴的,她也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她知道在工厂的那次交易其实是阿德里安搞出来的陷阱,他为了计划成功,甚至都没有将之告诉和厄里斯交易的美国特工,并冷酷无情地大手一挥,就将他们当成了自己人设计下的垫脚石,但是她依旧和苏联特工配合他演了一场好戏。 当然,苏联特工一直都知道她在和美国人做交易,总统以为自己可以监视全世界,但实际上这只是为他人做嫁衣而已,真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