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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的人(买下妹妹以后就可以随心所欲了)


做的也是不让这件丑闻出了这个家。他是良善和宁静的化身。他坚信自己会带领家人获得幸福。

    白牧林厌倦透了这些。但讽刺的是多亏了这些年他耳濡目染把这一套学去不少,现在工作才那么得心应手。

    趁着老谢吐烟的空档,他转过去问姨妈,“姨爹情况好一点没有?”

    “……好什么好,不就是那样咯。天天躺着。”她瞥了一眼白牧林的继父,“不死就要花钱呗。”

    白牧林在心里叹口气,也松了口气。真实的东西从来不是筹码,那么这至少意味着他不需要往台子上丢出他真正珍惜的东西。

    午后他到天台上给谢尔斐打了个电话。这天是大年初二,空气里还带着暖融融的年夜饭香气,以及不知道哪户邻居偷偷放烟花留下的硝烟味道。

    “这两天你不用过来了,火化那天直接去殡仪馆等我们。”白牧林告诉妹妹,“还有,我把你买下来了。”

    谢尔斐半天没有回答,大概是没听懂,“……嗯?”

    “我跟你爸说好了。之后他不会再管你,你也不需要再回来。”他斜靠在围栏边,俯视整个小区。有鸟,大概是隼,在他头顶滑翔,他伸出手探向那阵风。

    “真的?”

    “我跟他说我们两个都会签个声明放弃继承遗产,他说那好,以后斐斐不管上不上学,什么费用都你来出就行。”白牧林笑,因为这整件事都简单得像个笑话。继父其实本来不打算同意,但是姨妈立刻转过来支持外甥,因为她也可以多分点钱。经她一番开导继父想通了,就算不是白牧林,总有一天也要卖给其他人的。这只是一个时间和价格的问题。

    手机那头谢尔斐再次陷入沉默。

    “你……”她似乎有点恍惚,接着长出了一口气,“你太厉害了,哥哥。”

    这话勾起了很多个夜晚的回忆。白牧林揍了水泥围栏一拳才让自己回过神来。

    “要不怎么当你哥呢。”他压低声音,“下葬完了我就回去。等我。”

    然后他挂了电话,哼着歌下楼去给母亲烧香。

    火化和下葬定在年初四,一切都安排得极其简单。遗体告别仪式实际上也没多少人来,母亲的熟人朋友很少。

    仅有的几个熟人朋友看到谢尔斐时都在吃惊,或许还有些羞愧,因为大概谁都没有为逝者感到那么悲伤。她的泪水如同永不枯竭的泉水,沾湿了脸颊和胸前的白麻布。

    但也只有白牧林注意到了,她的泪水并没有在她绕着冰棺里的母亲走最后一圈时淌得更多,骨灰盒下葬时也仍只是平静地滴落。

    谢尔斐是在见到她的哥哥时开始流泪的。白牧林敢肯定地这么说,是因为他下车时跟妹妹对上了视线。她立在殡仪馆停车场边一动也不动,望着空气像在想事情,听到关上车门的声音后扭过头来。白牧林朝她一笑,全不顾自己穿戴着白麻衣。

    她的眼泪在那一瞬间砸下来,某种他不明白的情绪染红了眼眶。此后那双流泪的眼睛一直追随着白牧林,在他尽量让语调听上去有感情地朗读姑父塞给他的悼文时,在他帮忙烧掉花圈之后插着口袋看火焰腾空时,在他们并肩站在墓地前吹着山间的冷风时。

    她不会是在哀悼他们的母亲,因为她还恨。可从前将近二十年的生活即将和他们的母亲同一天被埋葬,还有什么值得她哀悼?

    或许只是他误以为那是哀悼。回到家时妹妹把他抱得那么紧,白牧林是用脚把大门关上的。谢尔斐流了整整一天的眼泪,晚上家人一起在饭店摆了两桌酒聚餐,她没喝两口汤就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所以他扶着妹妹走了,当着所有家人的面。

    他当然听到了窃窃私语。但他并不关心,而且“学习太累”放在谢尔斐身上永远是个可信的借口。

    “还不舒服吗?”他拍着谢尔斐后背。妹妹把全身重量都倚在m.mMcz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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