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如今还不都是他说了算。 不过张玠忍辱负重多年, 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沈嗣迟早要死,他如今是太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明面上扳不倒他,暗地里能让他死的法子就太多了。 到时候阮明姝就成了小寡妇。 张玠是不会嫌弃她的。 “朝夕瞬变,往后是什么日子谁也说不准,殿下,您说是不是?”张玠意有所指,扯起笑脸阴阳怪气说了这么句话。 沈嗣淡淡道:“张大人多虑了。” 张玠这些天和他打交道,也发现了沈嗣说话做事都滴水不漏,相当的圆滑奸诈,和传闻中全然不是同一个人。 沈嗣握紧了阮明姝的手,将她送上马车,他随即掀开帘子,坐到了她身旁。阮明姝无声打量了他几眼,瞧他脸色不好,也不委屈巴巴叫嚷自己的手腕有多疼。 她今天还有事要求他呢,不好得罪他。 阮明姝求人的次数虽说屈指可数,但是她被人求着办事的时候可就数都数不清了。 阮明姝往他身边挪了挪位置,掐着嗓子娇滴滴唤他:“夫君。” 沈嗣转过头,眼神静静落在她的脸上,阮明姝被看得心尖打颤,她主动挽住他的胳膊,“我是来接你的,你怎么还生我的气?” 她也没想到会在宫门前撞见张玠。 沈嗣对她说的许多话,她几乎都左耳进右耳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但有几句她记忆深刻,沈嗣不许她再勾三搭四。 阮明姝明知道他为什么生气,心机深沉装作不解。 沈嗣捏住他的下巴,盯紧她的眼眸:“寻我做什么?” 阮明姝轻声道:“我担心你。” 她对他常常不说实话,满口胡诌,捡起他爱听的话说,她对他撒娇:“我瞧见石砖上都是血,这些天宫里不太平,我放心不下你,就想早些见到你。” 砖缝里的血迹,用水冲都冲不掉。 宫墙还挂着尸体,不知道杀给谁看。 阮明姝怕见到血,更怕见到尸体,方才无意瞥见两眼,差点就吐了出来。 沈嗣舒展了眉眼,笑了声:“怕见血?” 阮明姝点头,手指头不安分勾着他的衣袖,“我听说这些天,宫里死了好多人。” 她的本意是顺着他的话接着往下说,存着讨好他的心思。 沈嗣:“嗯,是死了不少人。” 他的拇指依然攥着她的下巴,力道似也不重,指腹漫不经心揉捏着她的皮肤,滑溜溜的养得很细嫩,他吐字道:“都是我让人杀的。” 阮明姝:“……” 她简直震惊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变得冰凉的手脚都不怎么听她的使唤,想到方才见到的那么多血,眼前黑了黑。 莫非沈嗣手握重权就开始杀人如麻,趁此机会铲除异己,大肆报复? 阮明姝试要抽回手,被他按住了腕部,他的手掌仿佛成了缰绳,捆着她的手腕,“你没见过我杀人吗?” 阮明姝提都不想提这件事,她垂着颤颤的眼睫,后背被吓出了冷汗,沁着洇湿红润的水色,朝他卖乖:“夫君,手疼,你轻点。” 她这种时候都很乖。 不会不识好歹的火上浇油。 沈嗣松了松手,“他握住你的手,你怎么不躲?” 阮明姝说:“事发突然,我也没预料到他会抓我的手呀。”她毫无愧疚将罪责都甩到张玠的身上,“我也被张玠吓坏了。” 说不定张玠就是故意这样做的。 阮明姝对张玠这种不识大体的做法很不满意,他既然要讨好她,就不该给她惹麻烦,更不该妄想从她这里得到任何回报。 沈嗣扯起嘴角,漫不经心的开腔:“你叫他张玠,倒是怪亲密的。” 阮明姝再三忍耐才没呛回去,沈嗣怎么也像个怨妇似的在这儿咬文嚼字? “你别生气了,下次我见了他转身就走。”阮明姝随口敷衍哄了他一句。 沈嗣笑了笑:“还有下回?” 阮明姝被堵得怎么说都不对,他现在就在无理取闹,鸡蛋里挑骨头,故意找她的麻烦。阮明姝万般无奈只能示弱,“没有了。” 沈嗣松开手,顺便将她抱到自己怀里,她身子轻盈,坐在腿上也没多少分量,“以后不用来宫门接我。” 阮明姝坐着他的大腿,既不舒服也不自在,“哦。” 她不安的扭动两下,“夫君,屁股疼。” 他的大腿可不好坐。 沈嗣装作没听见,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