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易自然是认得长乐郡主的,但在这么多人面前又不好意思认怂,一双阴恻恻的眼睛始终盯着谢姝月,长乐郡主得罪不得,另一个可不一定,就不信长乐郡主能一直护着她。 因此便阴沉地开口道∶“长乐郡主难道不给介绍一下这是哪家贵女,竟也如同市井泼妇一般上来便打人。” “你……” 长乐郡主闻言面色一寒,刚要上前理论,便又被谢姝月拦下,回头一脸疑惑的看着谢姝月,不知谢姝月为何要拦她。 结果下一刻,便见谢姝月含笑上前,眉眼弯弯道∶“这位徐公子是不是现在还在猜测我到底是何身份?” “是不是还在偷偷骂我,觉得长乐郡主不可能一直护着我?” “是不是心中还想着,要是我身份不显,便可趁着我落单的时候暗下黑手?” 随着谢姝月的逐步逼近,徐易被人一朝看透心事,耳边皆是众人的窃窃私语,脸色更是黑了几分。刚想要出声反驳,谢姝月却在他两步之遥站定,昂首抬头间,鬓间的攒珠牡丹钗映出莹润的光芒。 “若是想要寻我麻烦……”谢姝月拉长了声音停顿片刻,扫了一眼一脸警惕的徐易,挑眉道∶“徐公子尽然可去太子府讨上一番公道。” 太子府三个字一出,在场众人顿时一片哗然,站在后面之人更是小声悄悄议论了起来,杨妈妈闻言心下一惊,直觉这次是怕惹上了大麻烦,连忙使眼色暗示侍卫把看热闹的人给疏散走。 一时间,在场也唯有徐易依旧楞在原地,脑中骤然想到了自家妹妹闲聊时所说,长乐郡主与准太子妃私交甚笃,隔三差五便一起去花楼听曲,本以为是坊间流言,却不料此事竟然是真的。 虽然不知道这未来太子妃哪来的胆子敢出来逛花楼,但想到太子的手段,徐易后背还是蓦然升起一阵寒意,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嗫嚅着不敢出声。 谢姝月见状冷哼了一声,拉起长乐郡主便拂袖而去。 “谢姐姐,这次你可算是惹恼太子表兄了。”长乐郡主苦着张脸说道,“今天这事要是传了出去,他若是知道你打着太子府的名头这般行事,定要找你算账的。” “那就让他来。” 谢姝月自然知道太子会恼怒,她本来今天此举一个是实在气不过,另一个也是为了让太子更厌恶自己一些,最好是早点把这门婚事给退了,至于之后甩给太子府的烂摊子,就当还了太子故意想找人给她下马威之事。 “这……” 长乐郡主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心态颇为崩溃,只得祈祷太子表兄看在她的面子上绕过谢姐姐。 如果殷玄铮能知晓长乐郡主心中所想,那他必然会告诉长乐郡主,她的面子一文不值。 内侍神色温和地将左侍郎送出太子府外,眼见着左侍郎登上马车,这才回去复命。 殷玄铮还端坐在书房,手指将书页翻得哗哗作响,捏着书脊的手上青筋毕现,可见是气得不轻。 他是真的万万没想到,谢家女竟敢打着太子府的名号去逛花楼,还把左侍郎的二公子给暴打了一顿。这黄花菜还没凉下来,消息便传到了他这里,这谢家女当真是担的上一句胆大包天,水性杨花! 这事说大不太,说小也不小,可为了太子府的名声,他却只能吃下这个暗亏,自认倒霉给谢家女处理后续之事,心中的憋屈程度难以言表。 凌轩也胆战心惊地站在一旁,他平日倒是听说了准太子妃与长乐郡主走得近,想着之前太子殿下让长乐郡主去会一会准太子妃,应该也出不了什么大事,但没想到两人竟然真的敢去逛花楼。 此事倒也有自己监管不力的责任,凌轩一时间也都跟着紧张了起来,生怕这火就烧到了自己的头上。 “凌轩。” “……是。”凌轩闻言,浑身上下猛地一激灵,心中一片忐忑,连忙回答道∶“殿下有什么吩咐吗?” 殷玄铮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靠坐在椅背上,过了许久,才闷声道∶“太学堂那边……还是没有书信吗?” “属下刚刚让人去看过了,暂时还没有。” “……知道了,你退下吧。” 直到门扉紧紧地合上,殷玄铮摸着身上佩戴着的香囊,因为时间长的缘故,香味已经微不可闻,但仍能嗅到淡淡的草药清香,就像他心中惦念之人还在自己的身边。 这般思索了片刻,殷玄铮起身在桌上摊开宣纸,小心翼翼地落笔,满怀情意地细细勾勒出心上人的轮廓。 殷玄铮的画技显然不错,画中女子那双潋滟的桃花眸都似含了一汪春水,神情姿态据是生动无比。偏偏再最后上色之际,殷玄铮犹豫了下来,在白与红之间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