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樵都没有说话,甚至互动后退半步,给她留足安全的空间。 陈子夜回到宿舍,观妙和沈时亦都不在,把刘桂雨拿给她的一袋冬枣放在桌上。 人还没走到床边,塑料袋哗啦一声,冬枣一颗一颗滚了一地。 像是一种倒计时催眠的鼓点,震得人头疼,陈子夜穿着衣服直接倒躺在床上,喉咙也开始干涩,她可能是生病了,她这样想,也有可能是太久没生病了,让她忘了家里还有一堆糟心事。 可能是碰到了家乡的冬枣。 连梦里也沾上了一些回不去的味道,桥边有人卖雪,蜻蜓笑话藕丝太长,外婆正在摘苦瓜。 她说那叫半生瓜,是半生皆苦的意思。 喉咙干哑要像是撕裂了一般,陈子夜在黑暗之中张开眼,无声地张了张嘴,像是在跟无力对峙。 静了片刻,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已经将近十一点。 梁季禾在四个小时前给她发了一条微信。 ——招呼都不打一个? 陈子夜愣了愣,联想到傍晚院里遥远碰到的事情。 除了刘桂雨的到来让她只想快点解决麻烦以外,她也没注意到他看见了自己。 她摩挲手机屏幕,检查再三发了几句道歉的话过去,也不想多提自己的事情。 像是意料之中,梁季禾还是直接回拨回来,声音却是沾满了酒意:“你在哪里。” “我在宿舍,刚刚睡着了。” “道歉当面说。”梁季禾不爽的语气,“那么多字我现在看不清楚。” “……您喝酒了吗?”不方便问“您喝多了吗”,陈子夜小声改了改措辞。 “嗯。” “哦……”陈子夜不想接话了,她觉得十一点多去找一个喝醉的人道歉,会被赋予一些别的用意。 电话那头,很安静,但不影响梁季禾声音里的胡乱,“不给你的好朋友求求情?” 提到观妙,陈子夜心里还残留一些失望的情绪,尽管她已经认可这样的决定,“您有自己的衡量。” 梁季禾无奈地叹了口气,几乎发笑,“陈子夜,是不是有些事情我不说,你就真的不明白。” “……嗯?”陈子夜微微一怔,虽然感知到他话里有话,像是一种蛊惑,但她还是看见了转机一般,立刻问,“您在哪里?我可以去找您当面说吗?” 梁季禾的表情稍有所动,勾着笑回她:“国宾馆,房间号你知道,你睡过。” 什么叫我睡过……陈子夜扁扁嘴。 “……这么晚去酒店可能不太好。” 梁季禾笑意转瞬即逝,没耐性留下一句:“随便你。” 作者有话说: 梁叔叔开始大行动了。 第20章、动作 酒店房间的门被敲响时, 梁季禾指尖夹着的烟落了一节灰。 他吸的频率极低,烟丝还在昏暗之中闪烁着猩红,每一口都很重, 让刺热的白烟留在喉咙中。 门打开时,陈子夜已经整理好路上吹乱的头发和心情,脸上全是招他烦的礼貌笑容。 礼貌得体的让人无法就此挑毛病泻火。 陈子夜不是个不识眼色的人, 赶着问好恐怕只会气氛更糟。她尽量自然转过身,扶着门, 等它安静的关上,给自己预留几秒面对梁季禾的时间。 明明是深夜, 天空却像梁季禾脚边撒了一地的玻璃红酒,酒渣色的云凝结不动,像此刻的空气。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