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时,有抽完烟出来的人替她刷了门禁,出去时却发现迟迟没有人来。手机也落在换衣间里,练功房里音乐太大,以至于她在外喊了几声也没有人来。 干脆坐下等,相信很快会有保洁阿姨经过。 没吹一会儿风,身后“嘀”一声有人替她刷开了门禁。 急回头,看清人时,陈子夜怔了一下,才轻轻喊了一句,声音有点哆嗦,“……梁、梁先生?” “嗯。”淡淡的一声。 陈子夜站起来,遮阳伞上的水滴在她的羽绒服上。 梁季禾脸色不善,“先进来。” 雨势不小,梁季禾走过来。 只有一把伞,陈子夜有点犹豫,怯生生地不敢挪步,让梁先生替自己撑伞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等我进去给你拿把伞?” “……不、不用麻烦了。”几步路的事情,她可以跑过去,门开了就行。陈子夜心说。 这样的距离,梁季禾明显有些不悦,“那你还不过来?” “……好。” 雨天湿冷,走到门口,一开门暖气扑面。 陈池羽先开口寒暄,“陈子夜,你们练得怎么样啦?” “差不多了。” “不愧是我们范师傅的高徒!” 陈子夜不好意思地摇摇头,“……我不是什么高徒。” 陈池羽故意挤到他们二人中间,转头对陈子夜说:“我们本来在开会,一听是你来给年会排戏,会上有个人就有兴趣来看看了,什么财报不财报的,哪有年会重要。” 梁季禾白他一眼。 但陈子夜没看到,她担心他们等一下就想看完整版,不自信地说:“现在只是动作差不多了,还不能到连贯表演的程度。” “哦,这个到不着急,你不问问某人是谁?” 陈子夜其实并不关心,但是她觉得此刻她应该顺着问,“……是谁?” “他——”梁季禾打断,没好气地冲陈池羽挑眉,“不是你要看排练么……还不去?” “你不去?” 梁季禾转而勾笑,“把你开了,我就自己去。” “那倒也不必,我这就去。” 陈池羽先去了舞蹈教室。 陈子夜轻轻擦身上的雨水时,梁季禾先漫不经心地说:“你瘦了点。” “我吗……” “嗯。” 陈子夜呼了口热气,不想提每天加练,“可能最近天气冷,胃口不好。” 担心他又拿“回回见他都摔一跤”揶揄她,陈子夜忙补了一句:“不是因为节食。” 梁季禾也想到,笑了下。 但陈子夜还是低头看了眼自己。 平时师姐妹同吃住,每天待在一起,只能看出谁明显胖了,看不出谁瘦了。陈子夜担心自己新定的用作复试的袍子不贴身,自言自语道:“应该不是太明显……” 梁季禾也上下扫了她一眼,“还好。” 陈子夜往走廊尽头的舞蹈室看了一眼,说明来意,“师父让我来给年会编舞。” “你这么有空?” “……周日下午休假。” 梁季禾轻笑,“丫鬟确实也不用怎么练。” 陈子夜想到昨晚的表演,她只有一句台词,代表不了戏院正常的水准,怯怯地问:“那您觉得我们昨晚演的《长生殿》怎么样?” 梁季禾淡淡说:“老生常谈的戏份,没所谓怎么样。” “下周我们还有一部《风筝误》要上,是一部喜剧,剧情精巧,特别考验表演功力。” “丫鬟戏份多吗?”梁季禾问。 陈子夜声音很轻,“……比《长生殿》多一点。” 梁季禾摸了下袖扣,哂笑道:“我看你是想演丫鬟演到老,梅花奖真该给你颁个终身成就奖。” “……” 这些戏份都是去年10月就定下来的。 但陈子夜卡了一下,被他此刻冷淡的眼神吓退。 陈子夜小心地瞥他一眼,不好意思地摸了下头发,露出手腕上的黑色头绳。 “那您有空来看吗?师父应该会给您留最好的位置。” 梁季禾眼神一凉,想起余樵手上也戴着一样的,语气沉底,“不用,应该没空。” 陈子夜点点头说好,抓不住他的情绪,只觉得好像比之前冷淡了些。 只希望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才好。 — 秒钟拨动,在岁暮任何事情都显得没有先过完年重要。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