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衫子都单薄,穿了两层也遮不住少女姣好饱满的身子。那交襟的领子似有一点松开,因叶嘉数钱的动作折起,依稀能瞧见里头细腻的锁骨…… 浓密的眼睫扑簌簌地颤了一颤,周憬琛克制地垂下眼帘。 连数了两遍,三十七两六钱零二十六个铜板。叶嘉方才心满意足地锁上箱笼。她抬起头,见床边之人垂着眼帘不知在想什么,叶嘉倒是想起一桩事:“相公,今儿你垫药的钱是哪儿来的?” 清脆的嗓音突兀地响起,周憬琛的眼睫一颤,抬起来。 叶嘉微微眯着眼睛:“你不是没钱吗?” 单手撑着下巴,纤细的手指点在箱笼盖上嘟嘟的响。这话质问的意思就特别昭然若揭。周憬琛看她昂着下巴一脸骄矜,不知为何有点想笑。 沉吟片刻,他伸手进兜里掏出一枚银锭子。看大小至少二十两。叶嘉眼睛一瞪,周憬琛缓缓地站起身提步走过来。 他这人生得高大叶嘉早就知晓。此时目光锁定了她一般走过来还挺有几分威慑。叶嘉看着他神经默默绷紧了,姿势没变,僵硬地盯着他。就见这厮款款在她身边坐下,将那定银垛子放到了她的面前:“当了个随身物品,买了几本书和笔墨纸砚,还剩了这些。” 叶嘉有些吃惊:“你当了什么值这么多钱?” “一块用不上的玉饰。” 她本随口嘀咕,周憬琛还真的回答她。 叶嘉看着推到自己手边的银垛子,抬头又看看他,扯了扯嘴角问:“……给我的?” “嗯。”周憬琛眼睛里是浅浅的亮光,注视着她仿佛波纹一样荡漾。嗓音清冽如玉石相击,不疾不徐却莫名令人局促,他说,“你掌家的,银子给你拿着也是应当。” “……”叶嘉警惕地看着他。 “怎么了?”周憬琛微微勾着脑袋看她。 “……没。” 见他目光坦然不像开玩笑,叶嘉试探地把手搭到银垛子上,一边搭上去一边盯着他的脸看。 那想要又疑心有诈的模样逗得周憬琛没忍住一声轻笑。 叶嘉一见他笑就恼了,抓着银垛子开了箱笼丢进去,反而理直气壮起来:“你吃穿住行,生病抓药用的都是我赚的银子,给我也是应当!” 周憬琛好整以暇地点了点头:“嗯,给你是应当的。” 叶嘉:“……” ……算了,不管那么多,银子给她她又不会昧下,有什么大不了。 磨蹭也磨蹭到点儿了。叶嘉抬头看了眼天色,已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她扭头目光在屋里环视一圈,最终还是把箱笼藏在了床底下。反正这屋除了她就只有周憬琛。银子是一家做生意要用的,丢了就找他。周憬琛看她这幅有恃无恐的样子忍不住眼底星星点点的笑意浮起。 叶嘉藏好箱子便掀了帘子去厨房打热水。 她每晚沐浴的习惯余氏是知晓的,此时灶上还留着热水。提了桶水进屋,周憬琛将笔墨纸砚摆出来。此时正一手扶袖一手执笔在桌边写写画画。 见她进来便停了笔。他素来有眼色,立即收拾了东西往屋外走。 叶嘉洗澡很快,主要她每日都洗身上不脏,不一会儿洗完就快速把屋里的盆和桶收起来。倒完水回来,堂屋里周憬琛端坐在桌边还在作画。 他作画时神色沉静,一举一动,那股刻在骨子里的金贵气质便显出来。 叶嘉凑过去,仔细一看这图的形状,有点像北庭都护府的舆图。虽说大燕并非古代历史上任何一个朝代,但这块大陆版图还是大差不差的。她心下一动,早知周憬琛不会甘心一辈子待在苦寒之地,早晚会回燕京。画这个图,定然是早有打算。叶嘉顿时就没了兴致。 把桶送去后厨放好,她抽了架子上的布巾子擦拭了湿润的头发,散着头发便回了东屋。 周憬琛是晚些时候才进来的。手里提着一盏煤油灯,清隽的眉眼被灯光晕染得像笼着一层光。他也是个爱洁的性子,每隔两三日便会沐浴一次。这会儿估计在厨房梳洗过,鬓角湿润,身上还带着湿润的水汽。 叶嘉将布巾子搭回架子上,不客气地踢了鞋便往里侧一滚。 她睡觉喜欢贴墙,习惯的问题,觉得比较有安全感。如今这土屋墙壁都是土,贴了会沾一身灰,但叶嘉的习惯改不了。 床上只放了一张薄被,叶嘉瞥了眼提灯立在床前的人一眼,抓着被子往身上一裹就准备睡。 她僵硬地躺着,身后一点动静没有。安静的只听见灌木丛中蛙声一片。叶嘉闭了闭眼睛,忍了半天还是睁开了眼睛,翻过身与窗边提灯站着的人四目相对。 “怎么了?”叶嘉木着一张脸,“不睡你站在旁边看我作甚?” 床榻上女子乌发拆开,铺了满床,这般侧躺着皱眉看他,一双眼睛亮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