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跪地, 容佑棠尽量往后侧退避,难免失望,尽量平和道:“郭公子不必介怀。” “子琰,你实话实说,究竟哄他用了什么药?是否含毒?”赵泽雍回神后立即问。 “没毒!绝对没有!”郭达紧张强调,他仓促站起,三下五除二脱掉靴子、撸起裤管,露出自己淤青红肿的膝盖,展示给人看,手指着伤痕急切解释:“表哥请看!容哥儿,你瞧瞧,给你药之前,我试着跪地半个时辰后擦药,并无任何毒害后果,只是、只是疼一阵子,疼得厉害,约莫两刻钟即可不药而愈。” “你简直胡闹!”赵泽雍严厉呵斥,“嘭”的举拳砸炕桌,震得笔墨纸砚抖动。 天呐…… 容佑棠瞠目结舌,吃惊地凑近细看,确定那伤痕与自己相仿,他茫然困惑问:“您、您这是为何?” “容哥儿,我没有害你的意思。”郭达愁眉苦脸,放下裤管穿上靴子,恳切解释:“我真没想害你,假如是毒药,无论老祖宗如何解释我也不会哄你用。” “为什么?”赵泽雍眉头紧皱,难掩气愤受伤,万般不解问:“子琰,老夫人为什么对付他?你我在西北并肩拒敌十余年,过命的交情,真没想到、真没想到……” “表哥,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就只别赶我走。”郭达手足无措,愧疚惶恐。 “子琰只是奉命,他强烈反对,不过被老夫人和我制服了。”定北侯先解释两句,继而恨铁不成钢,蓦然变了脸色,怒道:“糊涂东西,到如今还未反省,跪下!” 父命难违,郭达依言下跪,沮丧耷拉着脑袋。 “你以为事事顺从就是对殿下好吗?大错特错!” 定北侯疾言厉色,猛地起立,毫不留情面地训斥:“子琰,你实在太令为父失望了!当初送你进国子监,读书几天就不肯去了,闹别扭使性子,哭着吵着要从军,留书离家追随殿下。你以为长辈一无所察?实话告诉你,当年家仆前一夜就撞见你写信了,悄悄上报,老祖宗召我商量半夜,最终决定依你一回,希望多少能给殿下添点儿助力——可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嗯?为父只后悔当初没拦下打断你两条腿!” 郭达错愕,特别不服气,张张嘴,却不敢顶撞盛怒中的父亲。 “舅舅,有话坐下好说,子琰有勇有谋,是我不可或缺的臂膀。”赵泽雍出言相劝,他虽然恼怒,但更急欲问清真相。 定北侯喘吁吁,老泪纵横,“扑通”跪下,与儿子并排,哽咽道:“殿下,老朽惭愧至极,哪里担得起您一声‘舅舅’?子琰糊涂透顶,眼睁睁看您陷入险境,却盲目效忠顺从而不予劝诫,留他有何用?不如打死算了!” 定北侯父子都跪了,容佑棠岂能独站?故陪跪,幸而膝盖已肿得麻木,跪在暖融融的炕床前居然并无痛感。 “打死他做什么?留着,本王有用。你们都起来吧。”赵泽雍虎着脸,深深凝视安静垂首的容佑棠。 郭达险些感激涕零,两眼冒光地仰视表兄。 定北侯坚持跪地不起,潸然泪下,哽咽道:“淑妃娘娘去得早,老朽疏忽大意,未能妥善照顾殿下,跪着只当向娘娘赔罪了。”他不起,其余两个年轻人只能陪跪。 “您——” “舅舅,您给一句实话,那药到底是谁的主意?”赵泽雍肃穆问。 “是老夫人的意思,但我也赞同。”定北侯直言不讳。 “老夫人为何对付他?”赵泽雍握拳,满腔怒火熊熊燃烧,竭力按捺,但凡换成别个背后捣鬼,一早叫亲卫拖出去严刑拷问了! ——庆王生母早逝,少年时多得外祖一家帮扶提点,是以十分尊敬舅父与外祖母,但他坚决认为容佑棠无错。 “殿下,请容我转达老夫人几句话。”定北侯正色请示。 “既是转述老夫人的话,请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