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不得自己昏迷,从牙缝里吐出字:“我、我用了家里常备的跌打药、药油。” “不止。”军医笃定摇头,反复擦拭其膝盖,与同伴联手诊断:“容大人,您不止用了一种药。” “痕迹尚能分辨,至少两种。” 赵泽雍暂未考虑过多,即使他聪明绝顶,也料不到真实内情。眼看对方脸色苍白得透青,霎时什么也暂时搁下了,焦急提醒:“你可听见了?至少两种药!除了寻常人家常备的药油,还有什么?” 还有郭公子给的一瓶。 容佑棠心说,他闭上眼睛,咬紧牙关,豆大的汗珠不停滑落,浸湿了鬓角,简直百思不得其解,左手悄悄缩进袖筒,捏紧郭达所赠的瓷瓶,猜测:莫非……郭公子不慎给错了药? 相识已久,关系一向尚可,郭达给容佑棠留下的印象甚佳,他潜意识回避猜测郭达蓄意害自己。 赵泽雍腿伤未愈,行动不便,只能坐在榻沿,目不转睛盯着人,心急如焚问:“他失去意识了?无论是否错用药,你们赶紧先止疼!” “是。”军医们立即松开膝盖,直起身诊脉并审视,紧急用力掐人中和虎口—— 其中一名军医掐伤患左手虎口时,猛一用力,容佑棠吃痛一抖,倏然睁开眼睛大叫:“啊!” 同时,“叮当”一声,白色小瓷瓶掉落,咕噜噜滚了几圈,恰巧停在炕床脚踏前。 意外突发,赵泽雍有些失控,他探手拾起:“这是什么?你用的药?” “殿下小心!” “仔细危险。” “殿下,请交由大夫验视吧!”亲卫们胆战心惊,忽地冲上前,七嘴八舌恳求,恨不得一把夺了瓷瓶,免得暗器或毒物伤人。 赵泽雍眉头紧皱,苦于不懂医术,只能把瓷瓶交给大夫。 “等、等等!那是我从街头郎中手里买的金创药。”容佑棠脱口解释,他方寸大乱,情急之下欲抢夺瓷瓶,难以想象郭达可能故意害自己。并且,膝盖剧痛莫名开始缓缓消褪,一如发作时令人费解。 庆王眯起眼睛,愣了愣,蓦然清醒,脸色一沉喝令:“立即验明瓷瓶之物!” “是。”亲卫们轻而易举避开容佑棠,把药瓶递给大夫,后者把药瓶放在桌面,小心翼翼旋开,用细长银针伸进去探了探,挑出些淡褐色药膏,细细观察,又略靠近闻了闻,而后抹在洁净白布上刮平了琢磨。 到底怎么回事? 赵泽雍的注意力大幅度拐弯、拐去令其可能暴怒的方向,他绷着脸问:“容大人,你是否用了那药?” 庆王愉悦放松时,往往亲昵称“小容大人”;但人前明确称“容大人”时,表示他正处于愤怒的边缘。 “我——”容佑棠思绪混乱,无法否认之下,只好承认:“用了一些。” “哪个街头的江湖郎中卖给你的?”赵泽雍又问,但丝毫不带质问或怒意。 要说出郭公子吗? 容佑棠沉默斟酌,冷汗聚流在下巴、滑落打湿天青锦袍,半晌,慎之又慎,含糊答:“不记得了。” 唉!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