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佑棠却是铁了心一般:“大人错爱,学生委实不敢带累您的名声,求您谅解。” 祭酒大人是清流中坚,名声比性命都重要,我心深切向往、但不能拜其为师,否则日后事败,又将多连累一人。 教不严,师之惰。 路大人半生清誉,若毁在我身上,那我真是罪孽深重! “你——”路南眉头紧皱,又是气恼、又是激赏,此时他以为容佑棠是担心自己与庆王的关系会连累自己。 近期,国子监开始流言四起,窃窃议论“某监生是某皇亲国戚的男宠、卖身求荣、无耻恶心”云云。 “你当真不愿意?”路南扬声问。 容佑棠毅然决然:“学生当真不配。” 路南怒而别开脸,无计可施:学生不愿意,老师总不能独自完成拜师礼吧? 又僵持许久 容佑棠低头沉默,他心里多么失落难受,只有天知道。 “当当当~”钟楼敲响数声,晨读结束,该上正课了。 路南见对方完全没有改口的意思,他居长,又爱惜人才,遂有意给了个台阶:“罢了,给你几日时间思考,不必急着答复。”这已算极致的让步和挽留。 容佑棠感激涕零,哽咽道:“多谢大人,但学生心意已决,断不敢带累您一世英名,求您收回错爱。” “唉,你啊。”路南无可奈何,叹气挥挥手:“回去上课吧。” 容佑棠狠狠心、咬咬牙,又说:“大人公务教学繁忙,学生今后清晨不敢再来打搅。” “你——”路南再好的涵养也忍不住了,重重一拍桌,怒道:“出去!” “多谢大人这段时间的教诲,学生永世受用,铭感五内。”容佑棠端端正正一磕头,默默收拾书箱,躬身告退。 路南气着气着,突然笑起来,摇摇头,喝完半杯清茶,行至露台,俯视下方刚走出文昌楼的容佑棠:宽阔空地上,容佑棠抱着书箱,垂头丧气,步履沉重,走得非常慢,时不时还抬袖子按眼睛,显然难过至极。 哼! 路南负手,满意点头:一腔赤诚,孺子可教也。 与此同时 容佑棠心事重重,无精打采,穿过晨读后出来透气的同窗人流,却不幸撞上周明宏一行。 “哟?”周明宏挡住去路,探头看,故作惊诧:“这不是容大才子吗?怎的两眼红肿?莫非被祭酒大人训诫了?”人以群分,其同伴个个眼神暧昧,轻佻打量传说中攀附庆王卖屁眼的俊俏男宠。 容佑棠心情糟糕,脚步不停,敷衍一点头就想绕行离开。 “哎,别急着走啊,陪我们说几句话嘛。”周明宏又挡住,歪头歪嘴笑,不怀好意——因为整过容佑棠,他被父母兄长和祖父轮番斥责,心中恨极。 “就是啊,小才子,你为什么哭?” “祭酒大人不是特赏识你吗?” “呵呵,能到文昌楼早读的,国子监开设以来没几个,殊荣啊!” 容佑棠停下脚步,怒极,但转念一想:干脆借这些人的大嘴巴为祭酒正名。故沉痛道:“我才疏学浅,有负路大人提携,今后不能再到文昌楼晨读了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