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有些松散,露出的肩颈透出薄薄的红色,他低垂着眼睑,双眸中的灰绿色淡到了极致。 “岂有此理……” 他勾唇微笑了一下。 只是这微笑没有维持多久便消散了,他又抬手碰了一下嘴唇,那里隐隐作痛。 唇角抿成一线,他从容不迫地整理好了衣冠,抬步从假山后走出。 江从安迎了上去。 官家晚膳以后,偶尔心血来潮,会在御花园散一会儿步。 这种时候是不喜有人打扰的。所有人都只能远远地候着。 只是视线一瞄,猛地看到少年那比往常红润水泽的唇瓣,像是被狠狠蹂.躏了一番,江从安大吃一惊,连忙低下头去不敢再看。 他当然不会联想到他们尊贵的皇帝陛下被宫女强吻了这种事上。 这比敌国的间谍女装潜伏在宫中还要匪夷所思。 一路上,皇帝都表现得很是平静。 江从安却忐忑不已。 因为他直觉,一定发生了什么很可怕的事情……不然官家周身的气压不会这么低…… 正想着,皇帝就忽然转过头。 他眼眸微弯,嘴角噙着比往常还要温柔几分的微笑,问道: “施见青那个小兔崽子呢?” 他的语气与寻常没有什么区别,平和温润,却听得人毛骨悚然。 终于确定了,官家今日有些古怪,他都开始流露出情绪了。 放在以往,他只会不咸不淡、颇为平静地问一句: “广陵王呢?” 从安忙道:“回官家,今儿殿下一大早就进宫了,现下想来正在慈安宫陪太后娘娘说话呢。” 说罢,从安不再多言,只因他察觉到,官家心情很差。 非常、非常地差。 …… 施见青走出太极宫,一张俊脸微微扭曲。 禁足这种事,从他八岁起就再没有过。 反王之祸后,先帝怜他年幼遭难,锦衣玉食不曾苛待,太后更是对他宠爱有加,任他怎么混账也舍不得责骂半分,日子过得一直都很逍遥自在。 谁知他这皇兄一声不响地就禁了他一个月的足,还不允许任何人探望。 至于理由。 需要理由吗? 天子旨意,谁敢违抗。 正是因此,施见青的脸都青了。 太极宫中,皇帝正静立临帖,眉眼俊秀温文。 他问一旁的御林军统领: “你将这段时日广陵王的所作所为,都与朕细细道来。” 罗赤连忙跪地,将施见青的所作所为事无巨细,如实禀报。 施探微眸色冷静。 他其实并不在乎施见青都做了什么事,只要不影响大局,他懒得花费心力去探究。 至于那个小宫女。 他与白芷,总是需要一个往来传信的中间人,她不过就是运气好些,成了那个被白芷选中的人。 这些年白女官为他做了很多事,亦是他安在母后身边最得力的眼线。 施探微待下一向宽厚,便没有插手此事。 在完全打消母后疑心之前,也不好废了这步棋。 至今为止,没有出现任何纰漏。 除了…… 指尖摁在依然隐隐作痛的唇角,他一向古井无波的心底,忽然有了那么一点微乎极微的,好奇。 到底是何样人,不仅得了那眼高于顶的白女官的庇护。 更是在他的后宫,与他的亲弟弟私相授受, 到了…… 这种地步。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