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气气地相视一笑,傅岑便收了剑,径直往那榻边行了过去。 距离拉近,却仍旧看不清床上之人的面貌,傅岑留意着身后的动静,弯腰扣住了那只手的手腕。 没有脉搏。 傅岑暗自冷笑一声,细看之下才又发现那手上缠了极细的丝线,也不知连通到哪里,只要有人在另一头操控,这只手就能营造出方才那副还能动的假象。 傅岑脸色发寒,却是佯装成没事人一般,无比自然地将那只手放回了那人的腰间,一边低声喊了两句那丫鬟的名字,一边准备着给梦无归来个先发制人。 然而不等他有所举动,便听咔嗒一声,一道清脆的响动不知从哪里传了出来。傅岑眸色一沉,当即飞身而起打算破了屋顶逃出去,却不料他适才飞上半空,头顶便骤然落下一个沉甸甸的铁牢,顷刻间就将他去路堵住。 傅岑闷哼一声,被那铁牢砸得头晕眼花,他来不及多想,赶紧调转方向想抢在那铁牢罩住他之前闪避到一侧,可突如其来的道道流矢却又将他给硬生生逼了回去,傅岑只能仓促地举剑抵挡,在一片混乱之中迫不得已落回了原地。 下一刻,铁牢从天而降,犹似千斤坠一般猛地砸到了地面,傅岑被那流矢逼得无处可逃,霎时间就被那铁牢死死地困在了里头。 梦无归!傅岑怒从心头起,破口大骂,你这毒妇!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何至于此! 他话音一落,厅中的弟子们便都停止了放箭,梦无归轻笑两声,立在珠帘外冲他轻言细语道:美酒虽好,却不可贪杯。傅楼主,若是平日,我这小小诡计倒是引不来你,怪只怪你喝多了酒,又救女心切,你此番落入了我的圈套,这荒山野岭的,可没人能救得了你了。 傅岑心中恶寒无比,这一刻不禁痛恨起自己方才的自负来,他是犯了大忌,千不该万不该小瞧了女人! 你要如何!傅岑分明已使出了全力,可那铁牢他竟分毫也撼动不了,只得冲梦无归喝道,是你是你害的湘儿!你才是真正要对付明月楼的人! 这可就错了,梦无归说,陷害傅湘的凶手另有其人,不过明月楼么,我的确是肖想已久了。 听她如是说来,傅岑更是勃然大怒,梦无归见他开始运转真气妄图以一己之力破开牢笼,不由嗤笑道:别白费力气了,此乃九仙堂特制的困龙囚,别说你喝的酒里被我那徒儿加了软香散,便是你没吃那东西,要想逃出来也不是易事。 早在弟子们安置机关之前,阿芙就已跑去群芳院给各个酒坛子里下了药,这软香散普通人吃了只会精神萎靡,睡一觉就好了。但习武之人吃了,就会削弱一半的功力,得三日后才能恢复,只不过见效慢,且发作之时,就是中毒人使用真气之时。 傅岑之前用内力逼出酒水时,在路上就已经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只是他当时并未多想,单以为自己是酒喝多了一时半刻难免头晕乏力。而他此刻运了功,那药效也就来得快,傅岑竭力推着那铁牢,不多时便觉心慌气短,体内的真气越来越凝滞,根本由不得他控制。 那铁牢四四方方,均是用玄铁所造,甫一坠落于地,埋藏在地砖之下的锁扣便经受力冒了出来,严丝合缝地扣着四方铁杆,要想把这东西生生举起来那是痴人说梦,若是徒手打烂,以傅岑此时的状态,同样是天方夜谭。 你想杀了我不成?傅岑怒极反笑,倒是飞快冷静下来,就算你杀了我,明月楼也不可能是你的,我哪怕就是死在这里,你也没有任何资格当上楼主! 梦无归缓步朝他靠近,温声道:你又错了,我从未想过要当什么楼主,她说着,抬手将面纱揭了下来,能当楼主的人,从始至终都只有你的女儿傅湘一个,你还不知道罢?她也是我的徒儿,不然你以为她为何能长途跋涉回到金淮城寻亲?没人帮她,她怎么找得回来? 瞧见梦无归的长相,傅岑面露惊疑,失声道:你你是沈曼冬?他心头震骇,认真看了梦无归一会儿后又改口道,不,你不是沈曼冬,你与她长得这般像,你到底是谁?! 你不必知道我是谁,我是谁对你来说也不重要,梦无归笑了起来,你只需要知道,今日你绝不会活着离开这里。 她说罢,抬手打了个响指,身后的弟子立即会意,行到墙边转动了一只灯盏,傅岑只觉脚下一颤,像是有什么机关运作起来。他急忙抓着铁牢将自己悬空吊起,只这一下的功夫,便见他方才站过的地方突然间朝下坍塌而去,那地毯之下竟然别有洞天,早就被挖空了。 你!傅岑咬牙切齿道,你这蛇蝎心肠的毒妇! 梦无归对他的谩骂无动于衷,只是扭头唤道:还愣着做什么?出来。 弟子们纷纷站去一侧,人群后方,阿芙抱着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