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别吞吞吐吐的!白灵见他这样子,禁不住喝道,是或不是,你且说来! 柳八如遭雷劈,抖着嘴唇道:我我那天夜里见到的人,脸上干干净净,没有疤 听他此言,在场众人都不免松了口气。 真是吓死人了,你就不能看清了再指认么? 就是!你一句话就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想好了再说嘛! 我们这位师姐成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上哪里去和紫薇教勾结?尽说胡话! 那柳八白着一张脸,方才抓住的一丝希望又一次破灭,他在这一刻大受打击,心知自己这回是死定了,喃喃道:对、对不起我先前情急,晃眼一看觉得她身形相似,我、我他说到此处,喉头一紧,再度痛哭流涕起来。 那女弟子表现得十分镇静,见此场面也未多问,只是面无表情地佝偻着身子,习惯性地把自己瑟缩起来,有意无意地挡着相貌。 照你这么说,陆怀薇道,那真凶是个女子? 柳八已经魂不附体,哽咽道:不、不是是个男子,模样还算俊秀,只要他在我跟前,我必能将他认出来。 既是长相俊秀,外形不错,那这少年若是见了那人,就没理由认不出,只能说明那真凶的确不在此处。 白灵说:咱们驿站男弟子不多,就那么几个,要不你再看看? 她话音一落,所有男弟子便都心领神会地行了出来,站成了一排。 柳八将几人一扫而过,失魂落魄地垂下了头,没有说话。 见他这副表现,两名官差再度上前将柳八擒住,道:行了,既然你们这里没有什么凶手,那我等也就不继续叨扰了,走罢! 那柳八状如一滩烂泥,被直直拖去了门外,在官差一连串的骂声中,很快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尽头。 雪越下越大,衣衫都快湿透了,这一场小插曲过去,陆怀薇便吩咐弟子们各归各位,她提着裙摆上了石阶,听见满江雪说:叫她过来。 陆怀薇微怔,顿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侧首冲那正在拾捡木桶的女弟子道:程师妹,你过来一下。 那女弟子将木桶搁在栏边,低眉顺目地行到了满江雪跟前,头埋得低低的,俯身作礼道:见过师叔。 满江雪没有搭话,只是将她来回看了一阵,末了才开口道:叫什么名儿。 那女弟子回道:程秀。 满江雪又问:原先是哪座峰的。 那女弟子还是答:琉璃峰。 琉璃峰? 你是琉璃峰的人?未等满江雪接话,立在一侧的白灵便道,我也是琉璃峰弟子,却怎么没听说过你。 我离宫已有六年,程秀说,你是后辈,自然不认得我。 见状,陆怀薇主动解释道:回师叔,是这么回事,程师妹的确是琉璃峰弟子,六年前她们一行人下山执行任务,在山中破庙休息时碰见了紫薇教,被紫薇教放火烧庙堵在了里头,当时损失了不少人,程师妹是侥幸活下来的几人之一,但也被烧毁了容貌,她本打算就此隐退,意欲离开师门,可她家中已无亲眷,我怜她无依无靠,所以将她安排在了州城驿站,前几年在青罗城那边,最近两年才来了姚定城。 听她娓娓道来,白灵露出回忆神色,缓声道:想起来了,仿佛是有这么回事。 满江雪自木椅上起了身,她身量高挑,低垂的视线透着若有似无的打量,游移在那女弟子的面貌之上,满江雪说:把头抬起来。 程秀迟疑了一下,动作轻缓地抬起了头。 满江雪又说:头发理好。 程秀神色不豫,隐隐含着些抗拒,但她心里明白满江雪的用意为何,便也听话地将一头乱发理了理,勉强露出了损毁的容颜。 那张脸疤痕密布,状如被水泡皱的纸,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肌肤,就连脖颈周遭都未能幸免,瞧来着实可怖,又难免令人心生怜悯。 白灵等人哪里有机会见过她到底长什么样?此刻瞧了,心里都不由咯噔一下,飞快扫了两眼便将目光移开了。 唯有满江雪不曾故作回避,她端详的视线直白而坦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含蓄委婉,看的程秀逐渐如坐针毡,想把头低下去,却又碍于满江雪的气势而不敢轻易动作。 许久,才听满江雪启声道:孟璟。 突然被点了名,孟璟神色一顿,赶紧上前道:师叔。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