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子太大,开窗散一散。 尹秋将木桶搁了,也走过去在柴堆上坐了下来,说:那我跟师姐挤一挤,靠着锅炉取取暖,待会儿再回去。 许是见她冷得厉害,那女弟子晃了晃手里的酒壶,说:喝点儿? 尹秋抿抿唇,摆手:我不会喝酒的。 酒水驱寒,那女弟子将酒壶递到尹秋眼前,试试看。 惊月峰上的师兄们常年在沉星殿外守着,每年寒冬都靠喝酒过日子,尹秋其实对酒也有点好奇,但她那年过生辰被谢宜君喂了几筷子酒,小醉过一场,知道这东西不是谁都能喝的,便还是婉拒道:多谢师姐好意,不过我真的不会喝酒,会醉的。 怕什么,那女弟子没收手,大不了我把你扛回去,你这身板儿能有多沉? 尹秋失笑:还是不了,宫里禁止弟子们饮酒的,师姐自己喝罢,我不会跟别人说,我自己就免了。 我这酒不烈,那女弟子说,尝两口无伤大雅,省得你若是回去后着了凉,还成了我的罪过。 她一再规劝,尹秋实是难以拒绝,犹豫少顷便接过了酒壶,说:那就当给师姐一个心安,我喝点就是了。 她说罢,将酒壶凑近了唇边,礼貌性地没挨着那壶嘴,冰冰凉的酒水如同涓涓细流般没入唇齿,即刻漫开一股奇妙的辛辣,尹秋艰难地吞咽了,倒是没呛着,可也被刺激得小脸发皱,吐了吐舌头。 师姐怎么骗人?还说这酒不烈尹秋皱着眉,轻轻咳了几下,这么奇怪的东西,有什么好喝? 我是借酒浇愁,要的就是这滋味,那女弟子似乎来了点兴致,饶有趣味地看着尹秋,你是借酒驱寒,又非饮酒之人,自然喝不惯。 不过这么小小的一口,尹秋便觉脸上飞速窜起了热意,胃里也生出了几分灼烧感。 是不是觉得身子发热,暖和起来了? 尹秋虽然不大舒服,但的确发觉手脚都渐渐回了暖,加上她又靠着锅炉,没多久就红了脸颊,先前那些寒意很快就在酒水的作用下退了去。 还真是,尹秋回味着嘴里的那点酒味,捂着脸说,难怪师兄们每年冬季都要喝那么多酒,驱寒还真不错。 那女弟子说:再来。 尹秋本想回她一句不喝了,可不知为何,方才那口酒下了肚,脑子有些晕乎起来,她无端有些不知来源的开心,像是因着那口酒心情大好,便又对着壶嘴喝了一口。 细尝之下,尹秋发觉这酒虽烈,但后味却回着几分甘甜,还有些清香,她含在嘴里感受了片刻,舌尖忽然碰到了什么小而圆的东西。 那是枸杞,看出尹秋神情疑惑,那女弟子道,我这是药酒,吞了也无妨。 尹秋舌头都麻了,听她这么说,赶紧一口将嘴里的酒咽了下去。 见状,那女弟子伸手将酒壶拿了回去,靠上墙壁说:两口足矣,多饮你真醉了。 尹秋匆忙换着气,单单两口还是不够她学会喝酒,尹秋依旧觉得这酒难喝,但也不得不承认确实满口留香,回味悠扬,只是喝的过程太磨人了些,比生吃辣椒还叫人难以忍受。 糟了,我好像头晕起来了,尹秋晃了下头,脸上如同火烧一般,我得回房了,不然待会儿真得叫师姐把我扛回去。 那女弟子瞧了瞧她,喉间简单地发出声音应了一声,也未多说,尹秋冲她道了谢,临走前倒是没忘拿上换下来的脏衣服。 庭院里交缠着凛冽的寒风,尹秋吃了那点酒,酒意来得也是意料之中的快,她扶着廊柱在风里小站了片刻,被风这么一吹,尹秋只觉自己愈加头昏脑涨,有些控制不住地乱了神思。 她暗道不妙,这时候也没耐心老老实实爬楼梯了,便在院子里直接用了轻功飞上二楼,推开门就朝床榻扑了过去。 满江雪今日起得早,落座在廊下看练武场中的弟子们练剑。 她每逢下山,都尤为受到弟子们的欢迎和喜爱,这两日城中无事,昨夜弟子们邀请她翌日来此指点剑术,满江雪欣然应允,一大早就来了。 冬日里的天亮得晚,卯时已经残缺了,天色还有些发昏,满江雪没睡够,这会儿有些困倦,她喝了两杯浓茶提精神,搁下茶盏时,廊子那头快步行来了一名女弟子。 师叔,那女弟子手里提着几个油纸包,瞧着沉甸甸的,这是师叔要我买的东西,都在这儿了。 满江雪看了一眼,示意她放去小几,说:都买齐了? 那女弟子笑道:除了糖葫芦,别的都有,时日尚早,街上都是卖早点的,没见到卖糖葫芦的小贩,等迟些我再出去一趟。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