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灵说:的确可惜,不过人各有命,其实我要是她,戴个面纱样能自如行走,只是她自己不愿意罢了。 谈话间,两人已行上了二楼,白灵搁了衣物便去了厨房给陆怀薇端药,尹秋放轻动静也去看了陆怀薇眼,人还发着烧,昏睡不醒,不少弟子们忙前忙后地伺候着,尹秋不便打扰,这才回了房去,将洗净的衣物挂在了窗边。 此刻才过卯时不久,时日尚早,尹秋在房里静坐了会儿,掐着时辰打算去叫满江雪起床,她轻手轻脚地行到了隔壁,扣门的手才抬起来,满江雪自己便把门给开了。 股淡淡的疏香被穿堂风输送至鼻尖,尹秋收了手,瞧见满江雪披散着长发,身上也只穿了单薄的亵衣,便入了房内顺手将门关了,笑了笑说:真是稀奇,师叔居然这么早就醒了。 满江雪脸上还残留着睡意,人瞧着有几分懒洋洋的,她踱着步子绕去了屏风后,尹秋也就跟过去熟练地替她穿起衣来,满江雪半睁着眼眸道:说好了今日带你上街买糖吃,不能言而无信。 尹秋得了这话,唇边弯起好看的弧度,说: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那糖吃不吃都无所谓,她说到此处刻意停顿了下,又说,反正师叔也不是没有言而无信过。 大清早就说教我,满江雪干脆将眼睛闭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师叔。 尹秋笑得开怀,说:那师叔先洗漱着,我去厨房做些吃的来。 满江雪伸手在她头顶拍了下,行到梳妆台取了帕子,说:不必,带你下馆子去。 外边儿正乱着呢,尹秋说,街上到处都是人。 满江雪说:那正好,热闹。 尹秋瞧着她洗漱完,便又拿过木梳主动替满江雪束发,说:师叔向喜欢清静,不爱往人多的地方挤,今日倒是好兴致。 铜镜里映着两张白皙清透的脸,满江雪看向镜中的尹秋,说:我也好些年没来过姚定城了,上次来还是为了你,正好这回你也在,出去转转。 当年尹秋被满江雪从桑榆山带走后,便是来了姚定城,晃多年过去,两人故地重游,尹秋已不再是当初那个面黄肌瘦的小女孩,可满江雪依旧容颜不改,没有发生半点变化,时间仿佛不能左右她,未能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木梳穿梭于发间,万千青丝如同片上好的绸缎,乌黑而柔顺,尹秋也将目光投去了镜中,看着满江雪暖玉般的面容,抿抿唇说:那时候是师叔给我束发,现在换成我给师叔束发了,她眉眼温和,神情透着惬意,还记得么?师叔当时给我扎了两个小辫儿,毛毛躁躁的,我入宫后的好些年里,直都没换过发式,到现在都还留着小辫儿呢。 她说着,偏过头晃了晃,露出脖颈两侧藏在发间的细长辫子,那辫子末端还用红绳系了个小结,红绳也是当年满江雪给她的,尹秋直留着,用到现在褪了色也没换新的。 满江雪说:记得,她顿了顿,但我不记得我的手艺有那么差。 尹秋轻声笑了起来:我记得啊。 瞥见尹秋的笑容,满江雪也不由自主露出了笑意,待束好了发,尹秋便拿过锦袍披去了满江雪的双肩,两人凑得很近,鼻息里能清楚地闻到对方身上的味道,满江雪低了下巴朝尹秋靠近了些许,忽然说:你换了新的香粉? 尹秋便也低头嗅了嗅自己的衣袖,说:没换啊,怎么了? 闻着不太样,满江雪垂眸看着她,将鼻尖抵在了尹秋的额角,凑近了闻更明显。 窗还开着,投进来的天光瞬被满江雪遮挡了去,尹秋站在阴影里,纤瘦的身形在这刻变得更娇小了,满江雪高挑到能把她整个人笼罩起来。 温热的气息喷薄在额角的肌肤上,尹秋后颈麻,下意识退了两步,挠着头说:我先前去沐浴了,许是汤房换了新的澡豆,我自己倒是没觉得哪里不样。 有股药味儿,满江雪将尹秋往怀里拉,本正经地说,再闻闻。 尹秋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小狗,哪里用得着师叔这样闻 满江雪说:你若是小狗,我就把你丢外边儿去,的确用不着这样闻。 见她始终离自己这样近,尹秋的呼吸都快乱了,连忙从满江雪怀里轻轻挣开,别过脸说:师叔别捉弄我了,哪有逮着人这么闻的 谁知满江雪又把将她扯了回去,尹秋低呼声,便见满江雪伸手取了张干燥的帕子,兜头就把尹秋的脑袋罩了起来。 头发还湿着,你不晓得在汤房烘烘么? 尹秋抬手将帕子往下扯了扯,闷声说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