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干瞪眼一整晚,结果第二天一问还是睡得人事不省,可真是个笨蛋! 尹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怪我,定力不够好,连累你睡不成觉。 傅湘大大咧咧的,说:那倒也没事儿,我就怕有坏人盯上你,既然那人不来了也是好事,要是往后再有什么不对劲的,你可千万记得跟我说。 尹秋应了,傅湘便入了汤房去沐浴,尹秋回到房中火速写完课业,早早就窝去床榻入眠,待到了半夜,有人朝窗沿上丢了个小石子儿,尹秋登时惊醒过来,连忙穿好衣裳小心翼翼地推门出去。 凌冽的寒风无休无止,吹散尹秋身从被窝里带出来的热气,院中清幽,无人走动,四下里仅有寥寥几盏昏黄的灯笼照明,尹秋留意着周围的动向,如前几日那般,放轻动静跑到围墙下的角落等着。 她才到不久,那墙沿上便落下个挺拔的人影,尹秋抬起头来,公子梵伸手拉了她一把,两人如同夜晚的鸟雀般,悄无声息地飞离出了弟子院,几番高低起伏,来到一处僻静的山林。 日夜颠倒,还习惯么?公子梵问。 习惯的,就是觉得时间不够用,睡不好觉。尹秋说。 学武并非易事,总要付出代价,公子梵侧身让到一边,昨晚教你的剑法,练遍给我看。 尹秋便自袖中掏出一截光滑的竹枝,就地舞起剑来,她姿态略有些笨拙,看得出来还不熟练,但好在记性不错,公子梵只演示过遍,尹秋就全然记在了心里,半点没出差错。 你悟性很好,我果然没看走眼。公子梵的语调中透着欣慰。 尹秋没吭声,兀自将这套剑法又舞了几遍,后才收手道:我还是想不明白,你教我功夫,究竟为了什么? 公子梵说:你想学,我便教,这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尹秋看着他,说:那你还教过别的人吗? 公子梵说:自然是有的,不过目前就你个。 尹秋问:还有谁? 公子梵却不答:这个可不能告诉你。 自从那晚两人见了面,有了第二日的约定后,尹秋虽一直纠结苦恼,但终是没抵挡住学武的诱惑,次日入了夜还是给他留了门,当晚公子梵应约前来,多的话也没有,只将尹秋带来此地,信守承诺教她习武,直到今日,夜夜如此。 这几日以来,两人除了剑法上的交流,并未有过多的言谈,公子梵也不会主动提及什么,纵然尹秋问起些事,他总会耐心解答,但尹秋心中总是忐忑不安,直觉自己像是被他收买的小叛徒。 谷之主,大老远跑来别的门派教别人武功,又声称自己并无所图,这事怎么看怎么蹊跷,可公子梵表现得那般温和有礼,倒也真不像是别有居心。 尹秋思虑良多,还是直言道:你如果只是单纯想教我功夫,我确实愿意跟着你学,但你要是想让我替你做什么不好的事,那你还是趁早换个人罢,我不会同意的。 公子梵笑了起来,说:你口中不好的事,指什么? 尹秋说:比如让我帮你探查云华宫的机密,或是替你干些见不得人的坏事总之我已经是云华宫的弟子了,还是被师叔带回来的,我自己没什么要紧,可绝不可能连累师叔。 山林静谧,夜空没有星子,公子梵瞧着她的眼神却闪动着光泽,他很是温柔地问了句非常现实的话:那么你觉得,就凭你现在的身份,若我真要你做些什么,你做得到么? 云华宫弟子遍及江湖,数目庞大,尹秋不过是区区新弟子中平凡得不起眼的员,她想了想,说:我做不到。 那就对了,公子梵说,别怪我说话难听,你对我没有任何用处,你也没有什么过人的本领能替我卖命,早先我便告知过你,你想跟着我学武,我可以教你,你若不愿,我自当离开,往后也不再来,这不是咱们开始便说好的么? 尹秋神色不豫:我明白的,可是 可是你内心难安,公子梵接着她的话道,因为我要你保密,而需要保密的事,通常都是见不得人的,又因为往往见不得人的事,也多半都是坏事,你既做不到深信于我,又担心自己做了错误的选择,会得到无法承受的后果,所以你边求学若渴,又边饱受良心谴责。 说到此处,公子梵低声笑了笑,揶揄道:真是难啊,年纪还这么小,就得面对如此苦痛煎熬的事,我也替你觉得为难呢。 尹秋眼神哀怨地看着他:那还不是因为你找上我了吗?如果你不出现,我就不会面临这样的情况。 可不是我找上了你,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