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没见过身材壮实的郎官,便是身旁陪着前来的云少爷,言久也在问起昏睡三年是否已经养好时,听式燕说,云少爷跟酒藏里的藏人一样健壮,看着瘦,实则健实得很。 只是,那些在城里干体力活的,壮实得衣裳都掩不住隆起的肌肉,云少爷穿着衣裳完全看不出是式燕说的那样,不管是哪一种,都不至于让言久看了觉得脸红的。 唯独眼前这人,只是稍微露了一小块胸口,怎么就让自己觉得心擂如鼓了呢。 好在对方马上便意识到自己此时对着卿倌算是衣裳不整,背过身将衣襟重新掖好了,不然言久恐怕都不敢再看对方了。 给他们介绍了一下之后,云少爷便带着式燕去了白家,留下相亲的俩人独处。 言久莫名忐忑紧张了起来,他想着自己上回相亲明明很淡然,便强压下紧张,主动开口:“我想云少爷大概也说过了,我家是在城里做生意的,主要是做……” “我知道,江家是城里的大商户。” 被打断的言久抬头看对方,发现对方露出了个微笑,竟一下子就柔和了原本冷硬的感觉。 他还有些愣地想,这人笑起来真好看,便看到对方笑着说:“我很早便知道你了,言久公子。” “咦?”言久瞪大了眼睛。 看言久这个样子,那郎官忍不住低低笑了起来。他转身把手里的农具放下,人蹲在田埂边,看着干涸的田地道:“江家的言久公子很有名啊,我去学塾时,运气可好,三天能有一天见到你,在学塾里说起来,都被同学羡慕呢。” 言久看了看田埂,犹豫了片刻,便走到那人身旁,直接坐了下去,听那人继续说。他这次是贸然到访,人家家里都不知道他要来,三兄弟住一个院里,老二的夫郎正怀着身子,据说容易受惊,言久便不好意思让人招待自己进屋,连院子也没进去,所以此时俩人才待在田边,连个椅子都没有。 那郎官看言久一身华服居然就直接坐在田埂上,眼里闪过一丝讶异,问他:“不怕脏?” 言久看了他一眼,伸出手指指向自己沾了泥的鞋子道:“若是嫌弃这些,我今日哪里会来?” 那人朗声笑了起来,笑声里都是愉悦。言久在旁边听着,觉得这人声音真是好听,不论是说话还是笑,都让自己想一直听下去。 笑停歇了,那郎官也一屁股坐到地上,转向言久,眼里带着笑问:“言久公子可记住了我的名字?” 言久颌首:“关思服。” 关思服点了点头,指向左边对他道:“你看,这一片,到那边那一片,是我家的地。” 闻言,言久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 “我们家的地比起白家的小多了,种的也不是酒米,而是普通的稻米,卖不了多高的价钱。家里也就够个温饱,大哥的夫郎去年刚刚生了孩子,今年二哥的夫郎也怀上了。这些地养两家人已是勉强,再多个我,便要拮据了。何况,我还未取亲。” 关思服转过头看着言久,正色道:“老实说,我本就想着今年离开家,去寻别的生计。此时听闻能入赘江家,对我来说,实在是天大的好消息。” 对方面上严肃非凡,言久也听得认真,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滋味。 “我家的情况是这样,我不想瞒你,只是,”关思服顿了一下,才继续道,“这些我便是不说,你也能知道,云家少夫人父爹家在这里,我们家的情况自然是清楚得很,他是你好友,自然会说与你听。但我想自己告诉你这些。” 说着,关思服竟是愈发严肃起来,看着言久片刻,快把言久看得发毛了,才抿了抿唇,开口道:“虽然,若这门亲事说的是别家卿倌,我也是会考虑的。但是,对象是你,我觉得很开心。” 言久反应过来他的意思,顿时觉得耳边嗡嗡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