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说得很平静,但式燕明显感受到了冷静语调下压抑着的怒气,他害怕自己真的惹怒丈夫,但又真的不放心不下稻子。 “可是……”他刚刚开了个头,便在丈夫狠狠的瞪视下消了音,只能用眼神哀求丈夫。 夏越把人用力塞进了车厢,刚要离开,发现式燕拉住了自己衣襟。 “式燕!”夏越忍无可忍再次吼了出来,式燕吓得身上一抖,却还是没放手。 夏越回头看着他:“你不明白吗?对我来说,稻子没有你重要!我绝对不会让你为了什么稻子再发一次高烧的。” 式燕被丈夫的话震住了,他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什么,然后,手指便被丈夫用力掰开。 “那些松了的绳子我去弄。你乖乖待在车子里,一步也不许出来,也不许开窗。”夏越跳下马车,关上门之前,又盯着式燕叮嘱了一句。 将车门关紧,夏越跑回田里,用力拽紧绳子,牢牢捆扎在木桩上。然后他往下一亩田跑去,半路上遇到了跟着小厮一起过来的以敖。 跑进田里找式燕前,夏越让小厮去白家把以敖喊出来。白父受了伤,肯定不能冒雨干活,夏越自己也不知道式燕是要做什么,白家的郎官只能找以敖了。 “哥夫!”以敖也没穿蓑衣,急急忙忙跑到夏越跟前,“哥哥呢?” “我把他塞进车厢里了,里头有火盆,但是他全身都湿透了,我想赶紧把他送回去,让大夫给看看。” 以敖听了夏越的话,脸上都是心疼和懊恼:“哥哥真是的,怎么不来叫我啊。我要是出来看看就好了。” 夏越拍了拍少年的肩安抚了下,便紧接着跟他说:“式燕说有些绳子松了,要重新扎紧。你回去穿件蓑衣再出来,把田里看一下。对了,先前育苗的那些皮膜子洗干净了麽?” 以敖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答道:“都洗干净了,收着呢。” 夏越点了点头,让少年回去拿一张皮膜子给他。 “揣怀里,别让雨淋了。我先把松了的绳子扎紧一些,一会儿你来替我,我先把你哥送回去。” 少年连忙答应了,回头就往家里跑。夏越把小厮赶回马车那边去看着式燕,自己又跳进了田里。 等以敖把皮膜子拿了来,夏越直接塞进怀里,交待了以敖不要勉强,若是风雨太大了就回家去,稻子没有人重要。看少年认真地答应了,他才回到马车里,让小厮赶紧赶回云家。 夏越身上也是湿的,进了车厢也不敢靠近式燕,式燕却直接扑了过来,给他擦脸上的雨水。夏越拦住了他,把袖炉从抽屉里拿出来塞到他手里。 “别管我,先把自己弄暖和了,你看你都还在发抖。田里以敖去看了,你就不要再担心了。” 式燕先前被丈夫骂了,一个人在车厢里回想起来十分后怕,担心今天这样反抗丈夫,丈夫以后就不喜欢自己了,现在看夏越还是很疼惜自己,他哪里敢不听话,乖乖点了头,把袖炉抱到怀里,窝在火盆边不乱动。 等终于到了云家大门,夏越直接把皮膜子展开,披到式燕身上,裹好了,才把人抱进怀里,下了车直接往雨里冲。 51、惊后之喜 少夫人冒着暴风雨里出去的事情整个宅子都知道了,云家门口一直都有家仆候着,看到马车就早早把大门给敞开了。夏越抱着式燕冲进门,一路往东院跑,小厮跟在后头。夏越回头看到,脚下也不缓着,只出声赶小厮回去把自己收拾干净,别第二天起不了床。 进了东院,夏越直接就进了浴房,衣服也不脱,只把皮膜子一掀,就这样抱着式燕跳到了热水里。 泡了好一会儿,夏越觉得自己身上暖和起来了,再看式燕,那苍白的脸上也终于有了些血色。 这时候他才终于松了口气,也不管门外游廊里吵吵嚷嚷来来去去的脚步声,静静地抱着式燕,额头抵上了对方的,感觉应该没有发热,才动手解去式燕身上的衣服。 式燕穿着鲛绡的里衣和长袜,也算是万幸,身子没被冰冷的雨水浸透,只是衣裳不贴身,在暴雨里难免有雨水渗进去,但到底比夏越想象的好了许多。 适才在田里,除了闪电没有别的亮光,夏越看不到式燕身上有什么不对,此时在灯光下,他才发现式燕的手上有不少细小的伤痕,背上左边蝴蝶骨处也有一块淤青。夏越问起,式燕回答是被风刮来的东西打到的,听得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