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伸手抹了一把季轻轻眼角的泪花,流里流气的道,“哦哟,哭得好可怜啊,真是让人心疼,只可惜,哭也白哭!珊瑚岛的老板都不在意你的死活了,他纵容我们的态度这么明显,那岛上的其他人就更加不会多管闲事了。你死心吧,没人能救得了你……” 却见季轻轻那单薄的身体陡然往前一挣,用尽全力般朝那道已经走远了的背影嘶吼—— “顾川华!” 那道背影猛然一顿,立在了原地,却没有回头。 “求求你,不要走……”季轻轻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泣不成声的道,“求你救救我……” 在顾川华冷漠的擦身而过,头也不回离开的那一瞬,季轻轻一颗心宛如被无形的大手扼住,难受绝望得近乎窒息。 无穷的恐慌从她脚底升起,蔓延到四肢百骸,险些令她眼前一黑晕厥过去。 她从来有没想到过,有一天,顾川华竟然会对她视而不见,无视她满身的伤痕,无视她危险的处境,无视她的殷切的眼神,冷漠的拂袖而去。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习惯于他无时无刻无所不在的关注,习惯于他淡漠的目光一天二十四小时的笼罩着她,锁定着她,习惯于他那令人不容忽视的强大冷硬的存在,习惯于他冷言冷语之下的一丝隐隐温柔…… 一旦他忽然抽身离去,她的心便像被撕裂了一个大口子,空落落的,凛冽呼啸的风直往里面灌,吹得她浑身冰凉,像没有根的浮萍一样,飘飘摇摇,几欲站立不住。 所以,在他的背影彻底消失之前,她终是敌不过心里的绝望,像抓住一根唯一的救命稻草那般,嘶声喊住了他。 可是他没有回头,只是背对着她静静站在原地。 她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是不耐,是厌恶,是不屑,还是觉得她咎由自取的嘲讽? 一颗心沉了再沉,她已无路可走,只得软下所有的身段,抛下所有的尊严,不顾一切的哭泣哀求他,乞求他不要走,不要残忍的抛下她,把她留在这里喂这些恶狼。 “顾川华,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求求你,救救我,不要走……不要把我抛在这里……我怕,我真的害怕……” 季轻轻一声接一声,朝着那个高大的背影哭得撕心裂肺,声嘶力竭。 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泪光闪烁间,那个背影似乎也在动,却不知是转身回头,还是继续往前走。 她眨了眨眼,努力想要看清他的动作,却是徒劳,泪光中,眼前所有的事物都成了一片斑驳陆离的幻影,虚虚实实,看不真切。 直到一双温暖干燥的大手捧起了她被泪水冲刷得斑驳的小脸,微微粗砺的指腹缓缓摩娑着她脸上的红肿巴掌印。 “季轻轻……” 一声叹息落在她头顶,带着无尽的愤怒、无奈与爱怜。 季轻轻抽噎的声音倏地一滞。 在听到这个声音的一瞬间,心里所有的恐慌与绝望都一扫而光。 然后,她油然生出一股大力,猛地挣脱了身边两个男人的钳制,像一颗小炮弹一般,狠狠的扑向了面前男人的怀抱。 伸手抱住了他的劲腰,死死的环着不放,恐怕现在拿把锯子去锯她的手,她也不会放开。 “顾川华,呜呜,我疼……” 季轻轻将脑袋埋到他怀里,嘴巴一瘪,委委屈屈的哭诉。 她一边哼哼唧唧的叫疼,一边用脑袋蹭着他坚硬宽广的胸膛,滚烫的眼泪不要钱似的大颗往下掉,濡湿了他胸前的衣料。 整个人都依偎在他胸前颤抖成了一团,像受了天大委屈躲到主人怀抱里瑟缩的小兔子。 说不尽的惹人爱怜。 顾川华一腔怒火,在看到季轻轻哭得可怜兮兮凄凄惨惨的小模样时,就像濒临爆炸的煤气罐被人强行拧上了阀门,全部堵塞在了胸腔里,再也无法发泄出来。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