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 多尔衮本想驳斥代善的倒退,却牵动了肺经,一连串地咳嗽。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济尔哈朗只好硬着头皮出来,道:“先帝的规矩也有好处。大家都是先汗时候过来的,都知道那时候是什么样子。有时候大军开出去,主子们抢得钵满盆满,甲兵却是两件血衣就打发了。若不是先帝将各旗兵权集结起来,公平分配,恐怕也没今日的盛况。” “公平?”代善冷哼一声。 多尔衮也不觉得黄台吉有什么公平可言,而且想尽办法从他和弟弟手里抢牛录,简直是恬不知耻。 “都别吵。”大玉儿终于听不下去了,出声道:“诸位王爷、贝勒,咱们今个儿是要议去留大计。何必提那些陈芝麻乱谷子的事?摄政王爷,你统领大政,由你先说吧。” 多尔衮平复了呼吸,很看不惯这女人拿着鸡毛当令箭,但在这么多亲王贝勒面前也不敢激起众怒,只好缓缓道来:“我以为,该走了。” “见好就收吧。”多铎立刻呼应哥哥:“这回入关的收获已经是我大清立国以来最大的了,也该回去好生经营祖宗之地了。” 多尔衮看了一眼弟弟,暗赞一声:果然是长大了。 论说起来,以十万人马吞并十五省之天下,这就连满人自己都不相信。多尔衮当初选择先西北后江南,其实就是给自己留条后路,方便出关。若是急急忙忙打了江南,又被汉人切断后路,岂不是连老家都回不去了? 只是当时没想到会被打得如此狼狈,更没想到满人中绝大部分因为看到了关内的繁华,竟不想回去了。 济尔哈朗也是想回关外去的。他亲自跟明军打了一仗,知道这些明军绝非往日的辽镇能比,最好还是先回去休养一段时间,然后再来试试软硬。 代善却是不愿意就这样回去,因为两白旗抢得最多,两黄旗抢得最好——因为占了紫禁城这座宝库,而他的正红旗却什么都没捞着,甚至于还亏了一个镶红旗出去,这怎能让他甘心? 满蒙人喜欢把家产留给幼子,并非是单纯疼爱幼子,还有一个缘故是因为父母临走时候,前面的儿子已经长大成人,可以自立门户。而代善身为长子,没有继承到奴儿哈赤的精华力量,而且还被黄台吉劫胡,根本没有自立的机会。 “若是要走,也该先说好这次的收获怎么分。”代善干咳一声道:“是照先汗时候那般分,还是照先帝时候的分法。这得有个说法。” 先汗时候,各旗抢的一部分归公中,大头是旗主自己分;先帝时代,公中占七,各旗抢的只能占三,而且还得保证牛录里丁口的收获。代善当然指望自己的损失从公中那块中拿回来,以免白白入关。 其他人却觉得正红旗在与明军作战中出力最少,不应该分得太多的缴获。再进一步,先帝死后,没有一个镇得住的人物主持公中事务,谁还肯将自己的缴获交上去。黄台吉能够看到旗权对政权的阻碍,难道其他人就看不到政权对旗权的剥夺? 于是关于分赃问题,八旗闹成一团,除非有人愿意将嘴里的肉吐出来,否则不要指望能够平息。 多尔衮此时身体虚弱,能坚持出席已经不错了,最终说得脱力,几乎昏倒,这才结束了第一次八旗大会。 洪承畴却在心中自艾自怨,痛心自己怎么当初没能坚持自尽。现在猎获的财物丁口还没搬回家,满人就要内讧,这岂不是愚夫所为?然而以他的身份,却不能说这种话,否则后果谁都都说不准。 心里充满了悔恨,却似乎自己是这群人中最理智的人,他又不得不开口。 “王爷,为何不能先回到关外,然后细细清点之后,再做分配?”洪承畴私下见了多尔衮,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多尔衮半躺在椅子里,摇头道:“先生还是不了解我们满洲人。我们喜欢把该说的话说在前头,然后照约定好的事办。若是前头不明不白,日后难免要伤了真情。” 洪承畴权当耳边风,继续道:“可目今实在是不合时宜。我大军退回北京固守,保定、天津等门户重镇皆落入明军之手,实在是危若累卵。” “明军有多少人,能阻挡我十数万大军行止?”多尔衮不以为然:“我军吃亏就吃在分兵,若是我军能够握成一个拳头,就是借给明军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进攻。” 洪承畴不知道多尔衮哪里来的自信,脑中略略一过,道:“王爷,此番明军在天津之战中投入的兵力少说也有二十万,恐怕未必不敢主动出击。” 多尔衮身子不禁哆嗦了一下,亟问道:“此言当真?”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