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自己。 两个月的时间,让原本就立体的脸,变得更加轮廓分明,隐约能看到点岁月的痕迹。 镜子里面的这张脸,让潮长长感到有些陌生。 一向奉行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可乱的他,已经有三个月没有理发。 太久没有打理过的刘海,顺着水汽,直接垂挂下来,遮住了整张脸的三分之一。 整个人都颓废的不行,痞帅没了,只剩下了痞颓和痞废。 “你是谁,我认识你吗?”潮长长痞痞地笑问镜子里的自己。 发泄完了,生活还要继续。 仓库的小卫生间没有挂浴巾的地方,就算有,潮长长也没有带。 说来有点好笑,生活环境的巨变,最让潮长长没有办法接受的,不是浴室变得狭小,而是浴室里面,没有透着davidoff冷水香气的一整排白色浴巾,再怎么用,都永远有新的。 最后的任性也好,最后的坚持也罢,没有习惯的香气和手感,潮长长直接放弃了浴巾这个并不属于生存用品的分类,发明了自然甩干的“专利”。 从头发到身体,只要愿意甩,就没有不干的。 没办法继续让生活肆意,还不能让自己头上的水滴肆意挥洒吗? 甩到一半,潮长长从浴室出来。 脚才踩出去一只,就听到了有人敲门。 敲门的声音很大,好听的声音里面透着些许急切:“潮长长,你在里面吗?你再不开门,我就用密码进去了。” 潮长长被吓得缩回了浴室,打开一条门缝大声喊:“在的,你稍等一下,马上给你开门。稍等啊,稍等。” 一口气连着说了三个稍等,没有听到回答绝对不敢出门。 “知道了。”女孩的声音,带点冷,又带点安心。 潮长长用火箭发射一样的速度,穿好了自己的衣服。 还没有完全甩干的头发,耷拉在额头。 一滴水从发梢滑落,潮长长没顾得上擦,就把宿舍的门打开了。 门外站着一个女孩,手里抱着一个大号的脸盆。 茶色的塑料脸盆,一点都不高级 里面放着一堆洗漱用品,牙刷牙膏毛巾什么的。 都是潮长长没用过,以前连见都没有见过的牌子。 潮长长让开一条路,请人进屋。 女孩却只抬头看了一眼,没有进来的意思。 女孩低头在脸盆里面扒拉了两下,找出一根不知道绑在什么东西上的橡皮筋,递到了潮长长的手里。 潮长长不明就里地看着手里面的皮筋。 这种女孩子才用的东西,不管怎么看,都和他完全扯不上关系。 女孩指了指他的头发:“扎起来会不会就不滴水了?” 还在云里雾里的潮长长,下意识地捋了捋自己的头发。 然后就有了他十八年人生中的第一根“冲天小辫辫”。 这装扮,不可谓不滑稽。 幸好辫主人自己没有看到。 再次后退一步,潮长长给来访的人让开了一条路。 女孩还是没有进来,只把手上的脸盆整个递到了潮长长的面前:“你今天来得晚,肯定没有领到库管的生活用品,我顺手就给你拿过来了。” “一号仓库那边有一个小食堂,你今天到的太晚,过了吃饭的时间,你明天早上开始,可以去食堂吃饭。”没有了脸盆,女孩的手里还剩下一个五连包的康师傅牛肉面,“方便面你会煮的吧?你要是饿了,今天就先吃这个。” 女孩就这么走了,走得有些急,背影看起来,像逃跑,又像是赶路。 潮长长开门那一秒,女孩眼里装着还没有来得及完全收回的急切和不安。 很短暂的一个瞬间,如果不仔细看,压根就不会发现。 潮长长恰巧就看到了,他现在敏感地根本就不像他自己。 为什么会有那样的表情? 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了一会儿,潮长长忽然想到一个更为重要的问题——这个仓库的隔音怎么样? 站在外面的人,能听到浴室里面的嘶吼吗? 这,都是,什么,情况……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