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停笑了笑,对他说,“那就让年老的我去后悔吧。” 李兆的喉结动了一下,有些说不准自己此刻的心情。因为他惊恐地发现,他忽然觉得自己和迟停是同病相连。这种感觉很可怕,在一点点吞噬他对迟停的敌意和仇恨。 如果没了这份仇恨,那他就不能骗自己说,是迟停要对李厉的死负责,而不是他自己。 于是,他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带着恶意道: “那你是想让苏恋紫改姓迟,做你的女儿了?然后等你将来老了干不动了,就把你的家业都交给她?她一个在娱乐圈混的,能管得好迟家的产业吗?你的亲戚能服气?” 迟停没有被他激怒,仍旧平静。 “我不会让她改姓,也不会让她接手家业。这不是因为她在血缘上不是我的女儿,而是因为她志不在此。迟家的产业会交给有能力接手的人,我有很多侄子,他们中总有能栽培得了的。” 他这半辈子见到的都是钱,所以对他来说,钱反倒已经不算什么了。 就算把万贯家财让给一个外姓人又能怎么样呢。如果活到他这个岁数,经历了这么多,还不能明白钱是身外之物的道理,那真的就活得太失败了。 等真到了他要从这个位置退下来的时候,他会给自己和妻子留一笔能养老的钱,然后他会安安静静地像个老年人一样活着,然后安详地离开这个世界。 他这一辈子除了是个失败的丈夫和父亲之外,在别的地方都是赢家。 “你真是豁达,我比不上你。” 李兆越见到他这幅看得开的样子,心里就越不舒服。他冷冷道,“阿厉死了,我就觉得我白忙活了上半辈子。我是想让他继承李家的,我想把偌大的家业都交到他手上。” 迟停垂下眼眸道: “对不起。” 李兆还想说什么,但他知道再翻旧账,就连他自己都不会舒服。说什么是你儿子杀了我儿子这样的话,有什么意思?他妻子虽然已经疯了,但在有一件事情上她说得对,对仇人进行口头上的谴责,一点用都没有。 “不说了,说起来就没完了。”李兆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你都亲自来三亚了,应该知道我妻子在哪里吧。” 现在说出“我妻子”这三个字,他都觉得膈应,但他还没和李夫人离婚,他只想把人找着然后尽快离婚,但李夫人说的分李家一半财产这个条件,他是说什么都不能答应。 “知道,人就交给你了,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总之别让她再来骚/扰小紫。如果你对我们迟家还有什么怨言,那就冲着我来,这是我们说好的。” 迟停的态度又变得强硬起来。 李兆心烦意乱,觉得被迟停这么说一顿很是憋屈,可他又不能说什么,因为迟停说的都是对的。之前是他和迟停说好了如果有账那就是他们两个算,不牵扯到别人,现在如果有谁破例,那就是把双方的家族都给拉进来了。 他只能下决心,不管那个疯婆娘到时候怎么发疯,他就算是拽也要把她拽回家。 “我知道。”他迟疑了一下又道,“但可能有外人在帮她。我也不知道那个人会是谁,有什么目的。我能控制得住她,但控制不住她背后的人。” 迟停皱起眉头,没有说话。 凌晨三点,李兆出现在了另一家五星级酒店,他敲响了1209的房门。李夫人开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