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潇皱着眉头,忍了又忍,终究是没跟这个精神状况已经出了问题的女人计较。这也是她同为母亲,能给李夫人留下的最后理解了。而李夫人却盯着她受到冒犯的表情哈哈笑道,“你看看吧,看看这都是什么。” 闻言,温潇垂下眼眸道: “我不会和侮辱我的人交谈,李太太,请你出去。” 李夫人本来就不是识趣的人,在李厉去世后,她的蛮不讲理更是变本加厉,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 “我就是不出去,你让你的保镖把我拖出去啊!我和你说话的时候,他们不就待在旁边的房间里严阵以待,随时预防着我发疯伤害你吗?让他们来把我拖出去!让这家酒店的客人们都看看,你们左家人是平日里道貌岸然,其实是怎样的不讲人情,让所有人都看到你的真面目!” 她咆哮着,甚至还要伸出手来推搡温潇。 这时,在套房的另一个房间里的保镖终于看不下去,直接站出来挡在了温潇身前,剩下两人江李夫人围住,对她很不客气地说,“李太太,您再不出去,我们真的动手了。” 李夫人根本就不理睬他们的警告,仍旧死死地盯着温潇,一字一顿道,“我之前相信左愈,但左愈不肯帮阿厉伸张正义,我又来找你,可你也不肯。好,我算是看清你们了。但你还没有看清你老公,看清这个世界。我刚才扔给你的那些纸上写了什么,你最好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了。从本质上,左愈和李兆又有什么不同,他们都是商人,重利轻别离的商人!” 温潇忽然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平日里表现得世俗肤浅的李夫人,竟然在这时候连白居易的诗句都用上了。商人确实是重利轻别离,但她的左愈不一样。 可是当着这个疯女人的面,她不想说什么,只是对那两个保镖做了一个手势,然后说,“李太太,既然你不愿意走,那我只能打电话请你丈夫来接你了。” 听到丈夫这两个字,李夫人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至极。就连温潇和那几个保镖都看得出来,现在她真是恨透了李兆,恨到想吃他的血肉一样。 她对李兆的恨,恐怕不比对迟家的恨要少。 温潇看到她的脸色,忽然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李家的家事也轮不到外人去评价什么,但李家这本难念,真的也太难念了。这对中年丧子的夫妻本该互相安慰,相依为命,可现在却活成了像仇人一样。 “别给他打电话,我自己走!” 李夫人不知道温潇心里在感慨什么,就算知道了她也不会在乎。听完温潇的话后,原本还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就是要留在这里碍人眼样子的她,却是忽然同意离开了。 温潇看了她一会儿,然后对左愈派给自己的保镖说: “送客。” 李夫人这回也没再挣扎,只是要走出套房时,她回头看了温潇一眼,眼神里好像装满了能腐蚀人心的毒。 温潇和她对视,面无表情。 等李夫人走了之后,温潇蹲下身体将那几张纸都捡了起来,挨个看过了之后,却是轻笑了一声说,“李太太真是小看我了。” 前几张纸上没写别的,只是概括了左愈和迟停在生意上的所有往来,只是最后一张纸上写了迟停和拢烟馆老板之间的关系,还有迟停每年从拢烟馆分走了多少红利。 温潇明白李夫人的意思,李夫人是想借着这些东西告诉她,在左愈心里,她的价值远没有左氏和迟氏两家合作能带来的商业利益重要,而拢烟馆发生的事,就算不是迟停做的,也和迟停脱不了干系,她是因为左愈和迟停的合作关系才受了这一场无妄之灾。 李夫人还想告诉她,左愈明明知道这一切,却只是不声张,这是根本就不在乎她被人利用。 李夫人不知道的是其实她早就知道这些,根本不需要对方来告诉。 她还知道,左愈现在不发作,不是因为对他来说,她没有这些东西重要,他是在等待真正的幕后黑手浮出水面。如果左愈真的不在乎她,之前就不会发生那些事,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