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坐了很多人,他们都是黑头发黑色眼睛的亚洲面孔,当爱玛出现在台上时,坐着的人群中响起了喧哗声。爱玛的目光从台下这些人的脸上一一扫过,然后她咬紧牙关,把舌尖都咬出了血丝,才把腰弯了下去。 看到她的举动,很多人面面相觑,但这些人对爱玛的怒气显然不是这么容易就能平息的。 他们从各自的家乡来到这里,是为了学习最先进的知识和更好的生活,但爱玛和其他联谊会的成员的所作所为,却让他们的人格都受到羞辱。 而她羞辱他们的唯一原因,就是因为他们天生的肤色。 “对不起。” 爱玛顶着巨大的压力,站直身体看着他们,然后对着话筒背出她事先准备的道歉稿。 像她认知中的劣等人道歉,这让她的内心充满不能承受的屈辱,可想到戴肯先生对她的叮嘱,就算是再不能承受的,她也要承受。为了她最敬爱的养父,她什么都可以做。 她今天背的道歉稿当然不是她自己写的,而是她花钱请人代笔写的,字里行间的诚恳口吻都不出自她本意,由她说出来,也显得刻板呆滞,仿佛没有灵魂。 可她只能这么一字一顿地艰难念下去。 白蓝雪站在门边,抬头看着台上脸色苍白至极的爱玛,微微一顿,对身旁的人说道: “她还是不情愿。” 说爱玛不情愿那都太轻描淡写了,因为爱玛是相当不情愿。从对方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上来看,爱玛似乎是宁愿就这么死了,也不想上台道歉。 但她又必须来。 因为外界对她的养父戴肯施加了强有力的压力,而戴肯选择了推她出来承受这一切。 “那也是活该。” 左惟墨双手抱胸,对爱玛毫无同情,冷淡地说。 白蓝雪垂下了眼眸,有些不甘,“戴肯是真正的幕后主谋,爱玛充其量也就是他的帮凶罢了。什么时候能让他站在这样的台上对所有人道歉,那就好了。” 闻言,左惟墨看着她,有几分意味深长道: “那一天不会远了。” 白蓝雪刹那间就明白了什么,她知道左愈这次亲自来费城,肯定不是只解决了爱玛这个小麻烦而已。 想到这里,她内心豁然开朗起来。 这时,她的余光瞥到外面走廊上的一道身影,有些意外地看过去。那个人的目光和她相对,只是对她点了一下头就快步折返。左惟墨问道: “你刚才看的人是谁?” 白蓝雪顿了一下,“是钟影,没想到他也来了。” “是他?” 左惟墨摩挲着下巴。 他还记得钟影和爱玛认识,而且与爱玛背后的戴肯也关系不浅,对方会出现在这里,肯定不会是路过这么简单吧? 一个小时后。 爱玛疲惫地走出会场,她身旁的保镖给她撑着伞,遮挡住刺眼的阳光。而她的脚步忽然顿住,微微眯起眼睛看了一会儿,她才确认了站在那里的人就是她想的那个人。 “你怎么会来?” 她看着身前的青年,目光有些复杂,“是来看我尊严丧尽的一幕吗?让你满意了吧。” 钟影望向她,淡淡道: “你说错了。” “我说错什么了?” 不知为何,爱玛觉得他今天面对她的神情比以往似乎要柔和了些许,这让她的心砰砰直跳。 从第一眼见到这个男人时,她就不可救药地对他动了心。 就连她自己都明白那是为什么,她究竟喜欢对方哪一点,这份感情从开始的那一刻就不听从她的理智,而像是一种情绪的宣泄,她越是要压抑,就越汹涌地发作。 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