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语气很平静,却有一股说不出的气场,让夏柠的血液都发冷。 “他想利用你对付夏家。” 夏柠有种如坠冰窖的感觉,就好像一下子从阳光明媚的人间跌进地/狱,说不出的阴冷爬上她的身体,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一直都被家人保护的很好,可以说是真正涉世未深的千金小姐,在家里人的打点下,她不论是在学校还是在哪里,看到的都是世界美好的一面。 但这次她却离开了家族的羽翼,独自一人身处伦敦,就像离开巢穴的幼鸟,满心要找回家的路,却不料自己被人盯上,成了猎人的目标。而如果不是有人提醒她,她还傻乎乎的听信猎人的话,自己走向对方的屠刀。 夏柠十分后怕地想,如果她没有来找左惟墨,真的信了白承沥按照他的说法做事,那她不仅害了自己,也会把自己家人都害了吧。到时候,她会因为自身的愚蠢为整个夏家带来覆灭之灾。 这样的后果她绝对不能接受。 “白承沥为什么要这么做,夏家应该没有招惹他吧,他凭什么啊,这也太坏了,他是不是有病。” “为了利益。永嘉湾的那块地只是幌子,工程如此蹊跷的出现问题是他们故意制造的伎俩,白承沥和他身后的利益团体真正盯上的恐怕是夏家在国际上出产的稀/土总量,他们很可能也想分一杯羹。” 夏柠愤恨地攥着手里的文件,心里有怒火燃烧,却又无能为力。如果没有夏家保护,她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女生,她拿什么去对付白承沥。 想到这里,她看向坐在对面的白蓝雪,忽然生出强烈的羡慕。 白蓝雪就和她不一样,父亲至今昏迷又被叔叔针对,甚至被赶出白家,之前还因为一起投/毒案成了众矢之的,可对方却挺过来了,那么坚强。 或许人和人的差距就是这么大吧,她天生就不如别人。 似乎猜到了她在想什么,白蓝雪笑了一下对夏柠道: “我十二岁那年父亲忽然出了车祸,医生告诉我们,他有可能再也醒不来。当时我的反应远不如你现在好,比你更情绪化。我只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甚至感到没有勇气再继续明天。可是看到父亲躺在病床上的样子,我知道,我如果就这么放弃很对不起他,也对不起自己。” 停顿了片刻,她垂下眼眸,接着道: “从我父亲出车祸开始,我度过了浑浑噩噩的三个月。这三个月里,我会把自己锁在房间,会不吃饭摔东西,还会对照顾我的保姆阿姨发脾气。我变得颓废,不再去上学,用剪刀剪自己的头发。 每个人都有不能接受的事,但灾难就像倒下的墙,如果一定要发生就是挡不住的,而当这种事发生,我们内心的害怕和绝望也像决堤的洪水,情绪必然会崩溃。 可是,切身体验告诉我一件事,生活要继续,未来总是会来,必须学会重新控制失控的情绪,不论付出怎样的代价,崩溃的也将重归秩序。如果人生注定是宏大又残酷的竞技场,我不甘心就这么出局,所以我选择留下来,为了我想要的,和一切阻拦我的人战斗。” 说着,白蓝雪笑了起来,夏柠可以看出她对过去的很多伤痛已经释怀,她笑着起身,越过大半张桌子拥抱了夏柠,在夏柠耳边道: “我们都要相信,明天一定会变得更好。就让那些阴沟里的人看着,我们是怎么在阳光下越活越好的吧。” 离开咖啡厅。 左惟墨为夏柠叫了一辆车,送她到上车的地方。夏柠没有直接上车,拉住左惟墨的袖子对他轻声说,“如果你不喜欢我,就是因为你喜欢蓝雪姐,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你的选择是对的。” 左惟墨微微一愣,然后失笑道: “瞎想什么呢,感情的选择哪有对与错。” 只有他心之所向罢了。 但夏柠却很认真地看着他,执着道: “我是说真的,输给蓝雪姐,我一点都不丢人,而且心甘情愿。你一定要好好努力,以后一直和她好好过下去,祝你们永远幸福啊。等我六十岁的时候,还要看你们秀恩爱的。你要是对不起蓝雪姐,我也会生气。” “我永远不会对不起她。” 左惟墨见她说得用力,心里也有些许触动,他嗯了一声,随即笑道: “你也会遇到那个对的人。” 夏柠沉默不语,垂着眸坐上了车。不知为什么,左惟墨说她会遇上对的人时,她脑海里浮现出的却是肖宇那似笑非笑的脸。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