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说是杨重婴对颜氏一般,来正院留宿时间少,多数是在西大跨院独寝,伤愈后的年后有时会叫两位姨娘进房伺候,颜氏嘴巴不饶人,这两位有时还吵架,颜氏生气就会磨搓两个姨娘。 反正后宅可比东大跨院热闹太多了。 苏瓷先去给杨重婴请安,杨重婴在书房出来,手上还沾有墨迹,大约刚才在写东西,公公和儿媳妇能说的也不多,他和颜悦色叫起,又询问了好些外头的事,杨延宗还没回来,他见了苏瓷便先问问,苏瓷斟酌着挑能说的说了说,然后就完事了。 颜氏这边可就麻烦一些。 苏瓷进堂屋的时候,颜氏板着脸坐在上首。 她之前一直想找找苏瓷的麻烦给个下马威,但一直都被压着没成功,这不悦憋着肯定就越来越多,杨重婴这会也不在场,她脸色自然好不了。 她斜睨苏瓷一眼:“你还记得你是杨家人不成?”苏瓷先回苏家她知道了,心里很不高兴。 实话说,颜氏其实挺漂亮的,吊梢眉,丹凤眼,鹅蛋脸,五官底子是有的,不然也生不出杨延宗兄弟这样卖相不错的儿子,这姐妹俩也没法一个落难官宦嫁进当地乡绅之家,另一个则扫地侍女被王爷看中收房飞上枝头变凤凰。 但颜氏这些年常生气,法令纹有点明显,眉尾眼角微微下垂,看起来有点高高在上的刻薄反正就是不好相与的感觉,比颜姨娘看着明显多了,大约是头顶没人压着的缘故,不需要收敛。 苏瓷笑眯眯的,一点都没有不高兴,看起来像听不懂颜氏的嘲讽,还很认真回答:“当然记得了。” 她解释:“我姐姐头一回当差,刚刚休假回家,我就送她一送,也给爹娘说说详情,好安一安他们的心。” 苏瓷随口捻来,说得好像真的一样,眼神真挚语气还带着那种解惑式的温和,把颜氏给堵的,她总不能说安娘家爹妈的心不对,这大庆朝可是以孝治天下的。 她也没法挑苏瓷话的刺,毕竟对方从字词到语气都说得无可挑剔。 颜氏段数不够,明知苏瓷心里不以为然她,但一时之间,竟然挑不到一点毛病发作,被噎得心口痛,瞪着眼睛:“你,你……” 苏瓷笑翻,面上不露,又上前给颜氏拍背拍心口又端茶,颜氏眼尖,还瞄到堂屋门口杨重婴贴身小厮半张脸一闪而过——估计是杨重婴怕颜氏为难苏瓷,特地打发人来瞧一眼,估计要是画面不和谐,他马上就会杀过来了。 苏瓷也瞄到了,翘了翘眼角,不过差不多就行了,她也没闲情逸致陪颜氏在这耍呢,端完茶盏之后,她适时说:“禀母亲,回家前大公子吩咐我给他找个东西送过去。” 苏瓷滑不溜手,现在和杨延宗熟了,还敢拿他无中生有当借口了,说完又叮嘱婆子好好照顾颜氏不可以怠慢,之后就丝滑退场了。 留下颜氏端着那盏茶,喝又不是不喝又不是,她本来就不是个心眼宽的,越想越气得心肝疼,重重把茶盏掼到小几方,气愤:“这是哪家的儿媳妇!” 不说伺候,整天气得婆母肝疼。 就这一个还不够,她居然还得再讨一个苏家女儿当儿媳妇,这作的什么孽! 由于沉银一事,苏蓉和杨延信婚期也延误了,一箩筐的喜帖正堆在厅侧,颜氏简直没心情看了,忿忿一推回屋哎哟哎哟捂着心口躺下了。 …… 春末夏初的风已经炎热,阳都绥平抵触偏北,风也多了一丝沙尘的味道,猎猎疾劲。 杨延宗在阳都码头登岸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家,他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做。 驱马缓行,目送最后一名嫌犯被押解下船,关上囚车,禁军持刀肃容,押送囚车缓缓而行,码头内外早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烂叶臭蛋石块不断扔过去,骂骂咧咧,车上人目眦尽裂。 季邺离得远,并听不到囚车上声音,但看得一清二楚,心里抑不住一阵快意,眼神和面庞也凌然了几分。 哪怕他明知自己紧接着将会有一个大麻烦,当时那等条件,季堰猜到有内鬼不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