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纨绔那双明亮的眼睛里,似乎永远都带着笑意,说话时的声音也总是轻快清越的,有时候高兴起来,走路的步伐也会跟着雀跃起来。 “你怎么了?”容灼见他不说话,伸手在他胳膊上戳了戳。 “我在想,一会儿到了江月斋要拦着你,别吃坏了肚子。”于景渡道。 容灼被他这么一说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就是随口一说,不至于真点一桌子,吃不完多浪费啊。而且我现在在心里都把菜点了一遍,就跟自己吃过了差不多。” 他说着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浑身都写满了迫不及待。 两人进了京城之后,便直奔江月斋。 容灼点了自己最喜欢吃的几道菜,还要了一壶淡酒。 于景渡今日话不多,吃饭的时候也一直忍不住看他。 容灼一直专心吃饭,并没有留意到他的异样。 直到两人吃过东西之后,一起回了寻欢楼。 容灼如今和于景渡同吃同住数日,早已习惯了,也没回自己的住处,直接进了于景渡的房间就大咧咧的坐下了。 “明日我回家一趟,午饭前就回来。”容灼朝于景渡道:“你想想有没有想去的地方,这几日天气也好,我带你到处转转,别老闷在屋子里。” 于景渡立在窗边,背対着少年,眸中带着一抹怅然。 “这两日你先别来找我了。”于景渡开口道。 “为什么?”容灼不解,“我不来找你,我去找谁?” “两日后我有个旧识过生辰,我想去给他贺个寿。”于景渡道。 “怎么又有旧识?”容灼拧了拧眉,目光顿时一黯。 “你认识我之前,我在这里待了那么多年,旧识自然不会少。”于景渡道。 “也是江继岩那样的吗?”容灼问他,“你都答应我了,不和这么复杂的人来往。” “我何时答应过你?”于景渡转头看向他。 容灼一怔,这才意识到那日于景渡并没有给他任何承诺。 他虽然可以大言不惭地宣告于景渡是他包了的人,可这是建立在于景渡配合的基础之上。若対方不给他这个面子,容灼不可能真因为这个,拿出金主的架势去跟他理论。 一来他不是这样的性子,干不出这样的事情;二来他从未将于景渡当成过自己的人…… 那一刻容灼突然发现,原来一直以来,他和于景渡的关系能发展的这么顺畅,并非是因为他花了银子,而是因为于景渡愿意配合他。 一旦対方不买他的账了,他竟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是你……很重要的朋友吗?”容灼问道。 “嗯。” “你想去就去吧,只要别惹不该惹的人就行,保护好自己。”容灼道。 小纨绔明显就是不高兴了,却还是没朝他发脾气,甚至还惦记着他的安危,怕他惹上麻烦。 容灼越是这样,于景渡心中就越是发闷,但他还是忍着情绪道:“容小公子,你有没有想过,我和你其实压根就不是一路人?” “什么意思?”容灼问他。 “我知道你想过什么样的日子,也感激你替我筹谋良多。”于景渡看向他,目光疏离又冷淡,“可那是你一厢情愿做的决定,我想要的东西,你给不了。” 容灼眼底满是不解和震惊。 “你不想攀附权贵,视他们如猛虎,只想过平平淡淡的日子。”于景渡道:“可我不同,我贪慕虚荣,又渴望功名利禄,注定和你走不到一条路上。” “你胡说!”容灼道:“你不是这样的人。” 两人虽然相识不久,但容灼知道“青石”不是那样的人。 这个骨子里都透着清冷的人,整个人看着就没什么世俗的欲望,怎么可能会喜欢那些东西? “你并不了解我。”于景渡道。 “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容灼道:“为什么要这么说你自己,就是为了气我吗?” “我只是想让你早一些看清事实。”于景渡道。 “你不就是想去给你那个旧识过生辰吗?你去便是,我又不拦着你。”容灼有些不高兴地道:“但你也不必朝我说这些让人不高兴的话。” 小纨绔瘪着嘴,气得眼圈都有些红了。 于景渡不动神色地深吸了口气,忍住了上前安慰人的念头。 他走到内室,从箱子里取出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放到了容灼面前。 容灼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第一天见面时,他给于景渡赎身的那包金叶子。 不过后来他得知暂时没法替対方赎身,便将赎身改了包年。 ?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