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跟上了他:“秘书长正在前头处理公事。” 霍相贞不言语了,垂着头往前走。顾承喜看出他似乎是有点不高兴,便屏声静气的加了小心。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出不远,霍相贞脚下忽然一个踉跄,低头看时,却是皮鞋的鞋带开了。 未等霍相贞出声,顾承喜已经在他面前蹲了下去。利利落落的为他系好了鞋带,顾承喜顺便又给他扯了扯裤脚。单手抹平了裤管上的一道褶子,他迟疑了一瞬,随即向前一挺身,竟是公然抱住了霍相贞的左腿。 霍相贞低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侧身从最近的花木丛中折了一根枝子。枝子上面还盛开着团团的粉红小花。一枝子抽上顾承喜的后背,他抽出了一片缤纷的落英。顾承喜在花雨之中闭了眼睛,想哭又想笑。他想自己可真不值钱,顶天立地的一个爷们儿,在霍相贞面前却是活成了一条癞皮狗。 细嫩的枝子几下就被抽断了,他直起了身,顶着一脑袋一后背的小花瓣,脸上是一如既往的笑眯眯:“大帅,这就算是一顿军棍了吧?” 霍相贞背了手,欲言又止的对着他一皱眉毛。 顾承喜低了头笑:“那我这顿打挨得不值。您没说抱大腿也得挨军棍啊!” 霍相贞抬手一指他的鼻尖,态度是相当的威严:“胆大包天,敢跟我贫!” 话音落下,霍相贞继续向前走,带着他身后癞皮狗似的救命恩人。顾承喜一边跟着他,一边看着他,看到最后就心痒,手痒,皮也痒。 霍相贞不理他,一鼓作气的走到了马从戎面前,让马从戎召集部下人员开会。马从戎正把双脚架在桌子上休息,冷不防的得了命令,连忙恢复原形起了立:“现在就开?” 霍相贞感觉马从戎问的都是屁话,就有心骂他一顿。正在他酝酿言辞之时,远方却是起了一声轰鸣。房内众人一起扭头望向了窗外,窗外天空万里无云,现在也不是个打旱天雷的季节,霍相贞推开了窗扇,口中自言自语道:“谁开炮了?” 话音落下,一名军官慌里慌张的冲进了房内,喘息着大声说道:“报告大帅,不好了,城外的炮兵大队哗变了!他们要、要、要炮击旅部!” 旅部紧挨着旅长的宅子,距离霍相贞并不遥远。听了这个消息,房中众人全变了脸色。霍相贞迈步就要往外走,可是未等跨出门槛,空中起了“吱溜溜”一声锐响,正是炮弹破空而来,直接击向了宅子后头。一声震天撼地的巨响过后,硝烟开始从后向前弥漫。霍相贞忽然一拍墙壁:“摩尼!” 白摩尼还在宅子后方的花园里! 霍相贞拔腿就要往后跑,是马从戎拼死拼活的拉住了他。顾承喜看在眼中,心思不由得动了动——白摩尼是活着好?还是死了好?好像是各有各的好。 “大帅!”他扯着大嗓门开了口:“我去救白少爷!” 马从戎像八爪鱼一样,几乎是合身缠上了霍相贞:“对,对,承喜去!大帅你听我一句,承喜替你去也是一样的!承喜机灵!” 顾承喜不等霍相贞下令,出了门就往后方跑去。而霍相贞一时无法,晃着肩膀硬是甩下了自己身上的马从戎:“你他妈的抱着我干什么?快去调动城里军队还击!”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有70字删节,详情请见定制印刷。 34、善恶之间 保定不是个无边无际的大都会,城外的炮兵大队又全是训练有素的好兵,只要炮兵愿意,真能一瞄一个准。顾承喜没有经历过炮战,只在家乡时听过城外开炮。如今炮弹吱溜溜的真飞到头顶上了,他才知道了厉害。好在他是个野坯子,真急眼了胆子也够大。贴着花木弯着腰跑,他一边跑一边还能在此起彼伏的爆炸声中想心事——白摩尼到底是死了好,还是活着好? 他不知道,真不知道。他看出来了,霍相贞是个铁一样的刚硬性子,只有白摩尼能制得住他。除了白摩尼,谁也不行,哪怕是马从戎,也不行。这就是一物降一物,白摩尼就是老天生出来降服霍相贞的。白摩尼死了,霍相贞从此无牵无挂无法无天,也许更让人对他无从下手;白摩尼活着,霍相贞又是一门心思的只要他一个,旁人也是针插不入水泼不进。顾承喜想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