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好一个,血洗青城!”赵总管话音刚落,一声冷哼,悠悠响起。 这一声,声音浑厚动听,语气气定神闲,只是远远的一声轻哼,让人听来却似近在耳前。相比起赵总管声嘶力竭、脸红脖子粗的嘶吼,那叫一个云泥之别,高明到不知哪去了。 赵总管只觉颜面大失,厉声吼道:“是谁?敢对本官如此无礼。” 他话音未落,一声钟鸣! 然后“砰”地一声,只一声,青城剑派正堂那四扇大门,忽地齐齐打开。 便见,无数身着青衣的青城弟子,分成四列,左手捏剑诀,右手长剑贴于手背,如旋风般忽然而至,再猛地立定。 数百弟子,行走时悄无声息,更快逾奔马;立定时整齐划一,竟如一人! 一时,官兵这边大哗! 赵总管眨了好几下眼,才确定自己便没有眼花。方才还空无一人的广场上,不过十几个呼吸间,竟真得出现了数百青衣剑客。 但看这些人,个个挺直如松,目光似鹰,细看是数百不同的人,可粗看却分明是同一个人,是一个绝世剑客! 这数百人,整整齐齐地站在那,不言不语不动。但观其气势,时而如山,如山般凝实、坚不可摧;时而如斧,如斧般锐利、无坚不催! 赵总管看看自己身边所谓的“雄兵”,个个神色仓皇,有一多半的人眼神直往后瞧,想来是在找逃路的路线。他一时只觉得心中发冷。 这真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自己从五千精兵中选出的四百雄兵,跟青城剑派的剑客相比,便如蹒跚走路的孩童比之壮硕如山的猛汉。 这能比吗! 于是方才的满满自信,被这当头的一盆冷水浇得,一丝不剩! 这个时候,赵总管才相信,张都监所言不虚:青城众人,不可力敌!就自己手下这帮,还没开战,便险些散伙的乌合之众,别说三千,就是一万,那又如何? 可不能力敌又怎样,事到如今,他还有退路吗? 赵总管清了下干涸的嗓子,正想说些什么,又是一阵钟鸣。 钟鸣方落,数百青城弟子忽然齐声大喝:“恭迎掌门!” 数百人齐声大喝,一时,“恭迎掌门”,“恭迎掌门”,“恭迎掌门”的喊声,在整个青城山回荡,在整片天地间回荡,绵绵不绝,声传十里! 喝声中,中间两排弟子长剑上指,结成剑林。然后便听正堂那“铮”地一声剑鸣,然后一人从高高的屋脊那飞身跃出,如一只巨鸟般落在剑林上。就见他脚步不停,踩着这剑林,飞身而至。 人还在空中,他蓦地一声清啸,手中长剑倾尽全力,往下一劈。 嘶! 赵总管便见,自己身旁空地上,赫然出现了一道清晰的剑痕。 而那人,还在空中,还在数丈之外! 这是什么?是仙术吗?是邪术吗?赵总管看不懂。 可旁边的张都监明白,他不顾一切地失声叫道:“是剑气,这是剑气!是可杀人于十丈外的无形剑气!天,这世上,竟有人真能使出剑气!” 他这一喊,原本就骚动不安的众士卒更是大乱,如林的长枪缩回了大半,如墙的盾牌倒下了大半。 赵总管大怒,喝道:“稳住!” 深吸了一口气,赵总管排众而出,对那一人一剑,独立官兵面前,面不改色,依旧潇洒从容的俊朗中年男子说道:“可是青城剑派许掌门当面?” 许掌门捻须微笑:“正是不才。” 看他那气定神闲的样子,赵总管顿时恼羞成怒。 他终究绝非草包,甚至不能算是庸才。只是初入武职,诸事不明而已。深吸了一口气,再摸了摸怀中那人的书信,赵总管笑道:“久闻许掌门武功盖世,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许掌门笑道:“不敢当此谬赞。某七岁习剑,苦练三十五年,不过仅仅只能万军丛中取敌首级。” 赵总管立觉脖子一凉,他干笑了两声:“久闻许掌门治理有方,青城剑派在许掌门带领下好生兴旺。今日看贵派众弟子的表现,真是名不虚传。” 许掌门再笑道:“也不敢当。数百青城弟子习剑十年,习剑阵五年,若是上阵杀敌,也不过只能杀得数千精兵。” 他这一说,士卒又是一阵大乱。 赵总管再深吸一口气,一咬牙,蓦地大声说道:“许掌门说得好。只是,” 他一手指着头顶的天,喝道:“这天,是我大宋的天!” 他一手指着脚下的地,喝道:“这地,是我大宋的地!” 他一手指着青城弟子,喝道:“这人,是我大宋的人!” 他声嘶力竭地吼道:“某等奉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