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卯时,我带着钟离去了行宫高丽使团所在的梨院。胡尔克勒先是寒暄了几句,随即便将手下都遣了出去,我便也将钟离也遣了出去。期间我问了他几句,他答得却都模棱两可,甚至有些话不知所云。我察觉事情有异便欲离去,刚一动身察觉身后有风声动,有毒针正对着后颈射来,我接下了袭向我的毒针,然而胡尔克勒没能避开,毒针正从眉心穿过。这时候,门外的人听到响动冲了进来,胡尔克勒已经死了,而我的手中正捏着毒针。所以他们便一口咬定是我杀了人。”宫澧没有解释君兮的问话,只把事情经过描述了一遍,答案她自会提取。 “你看到毒针是从什么方向射出去的了吗?” “我当时坐东朝西,毒针自西侧射出。” “你看到射毒针的人了吗?”君兮追问。 宫澧摇了摇头,“这也正是我疑惑的地方,事后我仔细观察过西侧门窗,窗纸没有针孔痕迹,也就是说毒针是在室内射出的,可是在毒针射出之前我却不曾听到半点动静,且在我接下毒针后也不曾见到有人逃离,毒针,就像是凭空出现的。” “你说,是胡尔克勒送信邀你去赴约的?”君兮已经听出了端倪。 “是。”宫澧赞同的点点头。 “最近宫里传的沸沸扬扬说你的手下刚刚打死了他高丽第一勇士,这个时候他应该与你势不两立才是,怎么会突然间邀你过去?而且怕你拒绝,还用了德字做饵,别忘了行宫是他的地盘。换个思路想,便是有人要杀胡尔克勒,又怎么会那么巧,偏偏赶在你在场的时候?” “依你之见?” “你的手下杀了他的勇士,你又在六国面前让他丢了脸面,他心中必然记恨。所以据我猜测,他邀你前去行宫其实就是为了要你的命。虽然我不知道如果他真的杀了你会如何向朝廷交待,但那毒针一定是为你准备的。至于为何最后会是他死于毒针之下,便有待进一步查探了。”君兮说的一脸认真的样子。“而且有个问题我一直想不通。” “说来听听。” “高丽是一个以修体为主的国家,胡尔克勒说到底也不过是个粗人,孔武有力,智力有限,但他并不傻。他若是想报复你,直接上门挑战或是暗中下杀手都可以理解。可是你今日是受他之邀去见他,如果今日死的不是他,而是你,那么胡尔克勒便会是你现在的处境。” “作为番国来使,杀了当朝国公,会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他比谁都清楚。所以他也不可能让自己陷入那般被动的局面。也就是说他一定还有后手能够洗脱自己的嫌疑。从知道此案的来龙去脉后,我便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但一直没有想出来。” “洗不脱的。”宫澧听君兮说完摇了摇头,“当时室内只有两个人,无论是谁死了,活着的那个都会是最大嫌疑人,在没有外人被发现的情况下,活着的那个就是凶手。” “如果死了呢?”君兮闻言眼睛一亮,有若暗夜苍穹突的腾起明火一点,虽小却明。 “什么意思?” “如果两个都死了呢?”君兮看着宫澧,黛眉轻蹙,“如果两个都死了,凶手怎么算?” “第三者,或者互为凶手。”宫澧答道。 “试想一下,如果今日你们两个都死了,现在的局面会如何?”君兮看着宫澧,目光灼灼。 宫澧略作沉思,“若都死了,两国为保住现在的和平局面,都不会太过深究,毕竟两方人都死了。” “对,就是这样。”君兮闻言惊起,手啪的一拍桌子,“胡尔克勒一定就是这么想的。他为报仇,事先在房间里做了手脚,他知你是宫德之子,故而以密信把你请来,他原本设计的一定是要与你同时中针。只不过他低估了你的能力,却也高估了自己的本事。所以最后,你没死成,他却死了。” “你也知道,胡尔克勒是修体的。他的敏感程度本就不如我等修内力的人,毒针射出声音微乎其微,他根本躲不掉。若真如你所言,他原本便想与我同时中针,无异于自杀。”宫澧不赞同的摇摇头。 “那如果射中他的毒针没有毒呢?”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