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划过,密的乍眼,不过转瞬之间,以方才马踏之地为边,一方官道,三丈宽地已被四外飞来箭矢刺成了蚂蜂窝。 众将士端坐于马背,直看的脊背发凉目瞪口呆。 这荒野官道竟有这等寸土不遗的屠戮埋伏! 如若方才将军不曾紧急勒马,如若方才他们不曾退后十丈,那么现在被穿成蚂蜂窝的……想到这,众人齐齐打了个激灵,目光感激的看向前方双手负立的女子。 这一勒马,他们勒住一条命。 待到一切尘埃落定,君兮冷脸缓步上前,俯身拔起脚下深插入地的一根羽箭提至眼前,箭头乌金,箭身圆滑,箭是好箭。 君兮瞳孔微缩,目光转而移到前方落地巨网之上,巨网的十字结处挂着倒钩,钩由角钢制,箭头和倒钩之上都淬有剧毒,再观被箭矢扎的刺猬似的官道,密密麻麻的孔戳的像筛子,一眼扫过去,少说也有上千支羽箭。 剧毒利羽,好大的手笔。 若不是今日天气略有微风,驱马疾奔之时她听到了微弱细线受风力抖动轻晃的嚯嚯之声,这样的埋伏,一千骑兵至少会折了大半。 江南道暴洪水灾亟待救援,什么人会对赴南赈灾的队伍出手?骑兵先行是她临时决议,谁会提前知晓并在此处设伏?君兮眉头皱的紧。转而目光幽幽看了眼手中羽箭,似在思索,随即手一松,羽箭倏地掉落在地。 “清路。”君兮冷喝一声,转身走回马侧。 路遇埋伏似乎只是个小插曲,清了路障队伍便再次踏上行程。将军没有追究设伏之人是谁,只道了句清路便再未多言,将士们也知趣的没有问。 骑兵行进速度比步兵快了许多,只一日脚程便入了巴蜀之地。 沿官道行至牧州道时天色已暗,连日行军,将士们早已疲累不堪。眼看夜幕将至,君兮下了休整军令。 离余杭近了,气候也明显变了许多,青天白日里也见不到热辣骄阳,空气潮湿厚重,脚下土地也略有湿潮,头顶黑压压的乌云层层叠叠压的极低,似乎随时都会被内含云雨压垮降下一场大暴雨。 扎了营,起了火。 围坐成一圈的将士身前架着五口大锅,锅里煮着清水粥,满满五大锅,却不过放了三两把米。他们带的粮食不多,为了多省给围困在山上的百姓些,每日也不敢吃饱,只勉强果腹。 一边儿的君兮正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就着身侧火光研究江南道的水道地图。 “主子,已经扎了营,今夜我和鬼守着,您好好歇一晚。”王端着一碗热粥过了来递给君兮。 白日赶路,夜里还要研究疏水之策,主子已经几日没怎么歇息了,不过短短三日,人整个清瘦了一圈。 “我没事。”君兮淡定接过粥碗放在一边晾着热气,目光不曾离开地图册,“那个送信的呢?”君兮问。 行军队伍里,前来送信的那个将士也跟着,进了江南还要他带路才能寻得到州丞他们被困之地。但是他因为体力严重透支,刚启了程便睡了过去,这一觉睡了整整两日夜,雷打不动,怎么颠簸就是不醒。 “还睡着呢。”王瞥了一眼不远处的马车。 “拍醒。”君兮说的干脆。 王应声走到马车前,一把掀开车帘,里面的人睡得正香,王手中剑身一转,“啪!”的一声拍在他脸上,声音清脆响亮。 吕世荐睡得正酣,脸突然被冷物拍打,身子整个一抖,人也醒了。 “现在是哪儿了?”吕世荐揉了揉眼,透过掀开车帘扫了一眼四外景色,跳下马车看到头顶压到眉梢的乌云,眼睛陡然瞪得玻璃球似的,“我睡了几天了?” “你睡了三日夜,现在已经到了巴蜀之地。”王面无表情道。 “三日夜!”吕世荐伸出三根手指比在眼前,嘴巴张得老大,似乎难以置信他们竟然三天就到了巴蜀之地。 “别傻愣着了,钦差大人要见你。”王睨了他一眼,转身走向君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