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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2)


不下达就辞职跑路,项目建筑工人未收到消息,兢兢业业又干了近两年,才发现承包商跑了,他们再拿不到工资,这才一下闹起来。

    蓝军生过去海岛,要处理的东西之一就是解决工人们被拖欠的薪资问题。他在的公司为国企,要承担更多社会责任,蓝军生把情况上报后,公司专门先拨了一年的工资下来,安抚工人的情绪。

    蓝军生拿到这笔钱立刻下发,他坦荡无阴霾,一心只想解决问题,奈何世上不是所有人都和他一样心是白的,海岛项目摇摇欲坠,里面涉及的人各个都怕最大投资商跑路,脑子里只想着最后捞一笔算了,那么大的工薪肥肉下来,谁都想啃一口,谁都来啃一口。

    啃到最后,发到工人手里,每人离谱得只剩半个月工钱。

    干活没钱拿,这搁谁身上都得爆发。工人们闹得更激烈了,举着牌子去分公司门口抗议,他们不懂那些弯弯绕绕,再加有心人恶意引导,便只知道项目新来的领导叫蓝军生,他带来了钱,但他不发工资

    蓝军生手里有钱,找他就能拿到钱。

    蓝军生给蓝山提过工人闹事,类似中秋月圆冲公司,三天两头堵马路,偶尔有臭鸡蛋砸人。他说得惟妙惟肖,说到最后叹一口气,都是可怜人。

    但他可没说可怜人会绑架人。

    蓝山信这群人也是走投无路,他们家里也有妻儿父母要供养。

    但绑架毕竟违背法律,且毫无用处。

    蓝山可不认为自家存折上有足够数额的赎人钱。

    他想尝试和可怜人谈谈。

    那边那位大哥蓝山忽然开口,有水吗?

    那人头也不抬,蓝山又说:我实在是渴得不行,哥你能给我一杯水吗,谢谢了。

    那人骂一声,大概嫌他多事,起身出去,拿了个塑料杯回来,很粗鲁地喂到蓝山嘴边。

    蓝山呛了两口,咳嗽着说:谢谢。

    他喝完了,那人要走,被蓝山叫住。

    你们拖欠的工资,绑我是没用的。蓝山说,我爸就是个背锅打工的,害你们的是前一任负责人,我爸做不了主。

    那他妈我们白干两年呗!那人啐一声,口音浓重,有钱人的儿子,狗才信你。

    你先放他走。蓝山冲柏舟一扬扬下巴,他和海岛公司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留我一个就可以。

    柏舟一的身体一下僵直,小幅度撞他一下,算抗议。

    放他出去报警?那人不吃这一套,你们这些人一个个贼心贼眼,说话和放屁似的,我早领教过了。

    他说完又啐一口,转身走了,再没进房间。

    谈判破裂。

    蓝山头一歪,靠在柏舟一身上。

    蓝山不熟悉绑架流程,按理说绑匪应该要让自己和自己父母联系,但这些绑匪大概有蓝军生的联系方式,压根没来问他。

    目前看来绑匪对他们的态度还行,虽然话语厌恶凶狠,但没动手,估计也是只想要钱,没想摊上更大事。

    但如果钱要不到呢?

    蓝山不清楚一个建筑工地所有工人的两年工资有多少,但他很肯定自家存折上没这笔钱。

    如果要不到钱,恼羞成怒的绑匪会撕票吗?

    蓝山不认为这些绑匪是穷凶极恶之人。

    但有多少穷凶极恶的歹徒是天生的恶人呢?

    蓝山想起柏舟一下颚上缝了七针的疤,心情一下沉重起来。

    柏舟一上辈子是替自己被抓的,他去了海岛,被人拦下问是蓝军生的儿子?,他不知对方是谁,但知来者不善,所以说是。

    然后就被绑走了,回来脖子上多了一道口子。

    他轻描淡写,从没和蓝山提过这件事。

    蓝山越想越不是滋味,他五味杂陈,开口叫:柏舟一

    话音未落,他忽地身后一空。蓝山失去依靠倒在地上,抬眼愕然发现柏舟一站起来了,他两手垂下,腕间不见束缚。

    蓝山感觉脑袋上硌了个什么东西,扭头一看,散落的麻绳。

    你绳子怎么开的?蓝山惊愕地问。

    墙缝。柏舟一言简意赅地说,他把蓝山扶起来,开始解他手上的绳子,他们去吃饭了,我们得快点。

    快什么?蓝山还没反应过来。

    跑。柏舟一说,他专注于蓝山的绑绳,那绳打的死结,但任何死结都没攀岩结牢固,柏舟一早研究透了攀岩结和攀岩绳,知道怎么打怎么拆。这绳子粗制滥造,不如攀岩麻绳坚固,柏舟一看一眼就知道可以磨开。

    他很快解开了蓝山手上的绳子,这才蹲下去解自己脚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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