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请您协助调查关于二十年前温鹤来的案子。” 路若培的目光直视对方,声音低沉:“路路,给我把外套拿下来,我要出去一趟。” 路柯桐沉默着上楼拿了外套,然后给路若培穿上。等扣子扣好,一直在路若培身后的杨越言上前一步,声音不大不小地说:“我是路市长的代表律师,既然接下来走司法程序,我要求全程陪同。” 变故来得太快了,路若培的“一切照旧”才说出口几个钟头而已,对方已经走了第二步棋。他们都没有想到,这桩陈年旧事会有被提起、被挖出的一天。 路若培摇了摇头,很平静地说:“我快退了,我们的协议自然也快要终止了,这些年杨律师很辛苦,就到这儿吧,我决定提前解除合同。” 杨越言喉咙干涩:“不,我不同意。” “抱歉,我和家里人交代两句就走可以吗?”路若培询问检察院的人,对方点头同意后就退到门外的台阶下等候。路若培把门掩上,然后走向了路柯桐和费原,“不用担心,照常工作,照常生活,用不着慌,记住了么?” 费原应了,路柯桐也轻轻点了点头,然后他们往屋里走,让路若培好跟杨越言说话。杨越言目光低垂,说:“犯得着吗?你怕我受牵连?谁用你操心。” “提前解除合同也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我不同意。这事儿过不去我就陪着你上法庭,还是你想直接认罪?” “你是不是还想让我撇的清清的,说什么都不知道,然后自己一揽?你别想,知情人只有你我,连温小姐都不清楚,除非我失忆。” “越言,”路若培走到门前,背影对着杨越言,“吃饭的时候你问我的问题我没答,现在回答希望还不晚。这么多年待在这个位子上,经常会想,奋斗到这儿真的是终点么?答案显然不是。但我不想再往高处远处走了,哪怕挡别人道也好,觉得乏味也好。因为官职有时候就像一件枷锁,时刻束着我的手脚。比如想见你的时候,想和你一起在路边走走的时候。” “越言,抱歉。”路若培说完,开门走了出去。 第54章 秋叶胡同已经满当的落不下脚了,这片之前下通知要拆,春节一过就都开始准备搬家。费得安跟看热闹似的,手上托着紫砂壶贴着墙根儿来回转悠,笑话别人太心急。 胡大爷偷拿了老伴儿的丝巾,把自己攒的石头包起来拎着,说:“我跟这儿住了几十年,感情比你深,但是为了孙女,我说搬就搬。” 胡大爷的儿子儿媳都住高层公寓,小孙女偶尔周末来玩儿,来了就嚷嚷着回家,不习惯这种住着好几户的四合院。 “得,又哪壶不开提哪壶。”费得安没话说了,谁让他没孙女。调头往家走,进院儿就闻见了香味儿。林瑜珠支使他:“摘香菜和叠衣服你选一样干,别成天瞎溜达。” 费得安挽起袖子说:“那我摘香菜,您锅贴烙好了么?我得吃二十个。” “你吃一百个撑死算了。”林瑜珠拿碟子调蘸的汁,忍不住说道:“有回吃饺子,我让小烧包往醋里滴答点儿香油,那家伙真没准儿,一哆嗦给我去了半瓶。” “那是个油瓶子倒了还得拍张照的主儿。”费得安摘好了香菜,起身瞅了眼饼铛,“这么多啊,干脆叫他们俩过来一块儿吃。” 林瑜珠说:“都搬家堵着道呢,车都没地方停。” 费得安忒糙:“长着腿干吗的,不开车更好,一人儿陪我喝两盅。再说咱也快搬了,路路不是喜欢这儿么,今天让他合影留念。” 费得安说完就去客厅打电话了,林瑜珠自顾自地喊:“你也知道快搬了啊?赶紧叠衣服收拾着点儿,有工夫看热闹没时间管自家的事儿,欠饿你几顿。” 过了那么一分半分,费得安又进了厨房,说:“别做了。” 林瑜珠把锅贴翻个面,没听:“怎么了,他们几点过来?费原不待见吃素三鲜,要不我再调个猪肉大葱的,你把馅儿给我解冻一下。” 费得安上前关了火,说:“路路他爸出事儿了。” 之前暖房那顿吹了,所以青园路的房子头回这么多人,路柯桐给二老倒了热水,然后守着林瑜珠坐,林瑜珠看着路柯桐没神儿的样子,心疼坏了,说:“到底怎么回事儿啊?你爸打的电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