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太子说的,“人心都是肉长的”。他如今与励王已势同水火,却也还记得儿时的情谊,皇帝身为他们的父亲,恐怕也并不想看励王被逼到绝境。 裴砚稳住心神,又问:“那请问殿下,这其中牵涉的宫人,殿下打算怎么办?” 太子坦然道:“拿定主意之前只得先稳住他们,以免打草惊蛇。但孤自会想办法将他们调去无关紧要的位置上,母后那边也已心中有数。” “既是如此,臣倒觉得个中决断也不必急于一时。”裴砚道。 这是大事。这么大的事,没有能靠两个人聊几句就定下来的。 太子笑笑:“这孤也知道,只是先知会你一声,你回去帮孤想一想。” “诺。”裴砚心里记下了这事,一边知道不急一时,一边却也明白此事不宜声张,最终大概还是只能他们自己拿主意,最多请教请教太傅。 是以这晚回家后,楚沁一眼就看出裴砚愁眉苦脸的。而且还明摆着在想事,她不想扰了他的思路,也就没急于追问。 结果他这沉思的状态就一直维持到了上床睡觉,楚沁眼看他人都躺下半天了,眼睛还直勾勾地盯着幔帐顶子,终于再也憋不住好奇,钻进了他被子里:“裴砚!” “嗯?”裴砚回过神,她抱住他的胳膊,眼巴巴地望着他:“怎么了?从一回来就跟丢了魂似的,有什么事你跟我说说,我给你捣捣乱呀!” 裴砚嗤地笑了声,知晓自己让她担心了,便调整了下情绪,翻身将她抱住:“这事很大,你只当听个故事,可别跟别人说。” 楚沁道:“放心,我听完就当忘了。” 裴砚点点头,就一边思索一边与她说起了太子今日提及的事,楚沁听得一愣一愣的,听到一半就忍不住拽着他的领口问:“我怎么听说,德妃娘娘最是恭谨守礼,最没野心,为着励王不恭敬的事,还与励王大怒过几次?” “是啊,满朝文武都当她是那样。”裴砚苦笑,“现下看来,不过是做戏给旁人看的。” “哦……”楚沁迟钝地点点头。接着就听他一声叹息,说起了太子无奈之下甚至设想过,若霍栖没了,或许这些事反倒便好办了。他便可以直接狠下心将事情捅出去,不再顾念旧情。 她听到此处,心弦陡然一栗:“殿下这么说?!” “……只是说说而已。”裴砚只道她紧张,压音笑了笑,“不会真推霍栖去送死的。” “这我知道……”楚沁一边应话,一边脑子里都木了。 上辈子霍栖死了的事,她本不知道,是凭着花痕和两个孩子才推测出来的。可更大的事情,她总归听说过。 所以她清清楚楚地记得,德妃死得很突然。宫里的说法是“因病暴毙”,但坊间却有过许多传闻。 许多人都说,德妃是在后宫倾轧中输了,所以丢了性命。皇帝为了保住面子,才说她是因病而亡。 这些传闻子虚乌有,传着传着就过去了。可仔细回想,传言之所以会掀起也并非毫无缘由,其中最让人生疑的一点就是,德妃实在走得太快了。 一般来说,宫中若有人重病,都会先有些风声传出来。哪怕是急病,在病故的消息传来之前也总要有几个时辰的经过。 可德妃却死得毫无征兆,消息传出来的时候直接就是死讯,很难不让人多心。 作者有话说: 完结卡文杀我,是不是所有作者都逃不开这个诅咒啊 第47章 玉米糊糊 识人不明,活该被人家牵连! 再往后, 一心闷在深宅内院里的楚沁能记起的下一件大事,便是太子殒命了。 楚沁的心速禁不住地加快,脑海中慢慢勾勒出一个故事来。 或许上一世时, 太子也曾这样察觉励王与德妃的谋划。但因为上一世霍栖死了, 太子对励王便更狠了些,直接将事情禀明了皇帝, 然后,皇帝一怒之下赐死了德妃, 对外只说是暴病而亡, 为的是保全德妃与励王的颜面。 可纵使如此, 励王生母亡故,便也在太子头上记了一笔。再后来, 太子也死得不明不白。 诚然, 这种猜测毫无根据,但也并非天马行空。楚沁依稀记得,上一世太子亡故时坊间也掀起了诸多猜测, 其中传得最热闹的一种, 就是说励王为夺储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