桩桩件件、物证俱在,江梦枕想起很多细节,竟觉得惊心小时候他们确实常混在一处玩耍、朱痕对齐鹤唳的事总是分外上心、就连前些日子他还曾说过:人的心是不能强求的,也不一定人人都喜欢高枝儿上的凤凰、总是要捧着供着的... ... 那些话竟是有深意的,江梦枕却被蒙在鼓里,怪不得朱痕会说二少爷比大少爷还要好,他当真是个睁眼的瞎子,任这两个人在眼皮底下暗度陈仓,把他当成傻子愚弄! 他还以为这些日子齐鹤唳睡在书房,是对他的爱惜、是对他意愿的尊重,还以为这段日子他们虽未同床,但各自心里都是甜蜜而期待的,他以为这种等待胜过无爱的媾和... ...但江梦枕太天真了,他忘了大多数男人是等不住的,在美婢娈童的环绕下有几个人能无动于衷? 他在那边构想他们的未来时,他的丈夫却在这里抱着别人共赴巫山,原来齐鹤唳的夜晚根本就不寂寞,所以才没有焦急惫赖地缠着他圆房!又或者是他向朱痕许下过什么誓言,所以即使对着个绝色佳人,也能坐怀不乱,难道齐鹤唳不碰他、竟是为了要给他的侍从守身如玉? 见不得人的私情以这样一种形式被撞破他丈夫喜欢的一直是他的侍从,这对江梦枕来说,真是一种莫大的侮辱! 头脑中纷乱一片,江梦枕与齐鹤唳之间还远远没有构建出坚实的信任,他相信自己的亲眼所见,胜过齐鹤唳苍白的辩解,江梦枕深深吸了一口气,修剪圆润的指甲刺进手心里,他用这点疼痛压抑住一切情绪,收敛难堪、挺直脊背,尽量平静地说:把香囊拿给我看。 朱痕立刻举起香囊,想要膝行过来交给江梦枕,哪知道齐鹤唳脸色大变,突然一把将香囊夺了过去。屋门大敞,江梦枕衣衫单薄,背后被寒风一吹、透心地凉,他的指尖冷得像冰凌,只不住地开始发抖,江梦枕把手背在身后,望着齐鹤唳一字一字地说:...我不能看吗? 齐鹤唳那双深黑的眼眸中一点一点积蓄起浮动的碎光,攥着香囊的手用力到青筋暴露,他也看着江梦枕,而后抿着唇、倔强地摇了摇头。 江梦枕觉得自己越发可笑,还在期待什么呢?他瞧了瞧像个犯错的孩子似的垂头不语的齐鹤唳,还有趴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朱痕,真是奇怪,他分明才是这件事里最受伤、最丢脸的一个,怎么这两个人一个个比他还要委屈? 好,这件事我心里已有数了,江梦枕其实一句话也不想再多说,但朱痕是他的人,他必须站在这儿收拾局面,江梦枕俯视着朱痕,如同最端庄贤惠的当家夫郎,语气平和地说:你既与二少爷有旧情,以后就跟着他...也算我成全你们的一桩心事。 谢谢公子!朱痕忙不迭地磕头谢恩、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齐鹤唳蓦地抬起头,用力拨开碧烟,试着去拉江梦枕的手,不是这样的!我不要他、我不要他! 二少爷,你怎么这么狠心!朱痕扑过来抱住他的大腿,声嘶力竭地说:公子嫁过来的那日,你在听雨楼掀了我的盖头,还说绝不做负心汉的,怎么如今就变心了? 这话简直如炸雷般响在众人耳畔,许多仆从互相猛挤眼睛,好家伙、二少爷当真了不得!竟在新婚之夜丢下了金尊玉贵的新夫郎去会小情人,让侯府的哥儿等了他一宿,他却和人家的侍从倒凤颠鸾、入了洞房! 江梦枕想到自己揭下的盖头、想到那空盼的一夜,整个人再也支撑不住,他抬起手用衣袖遮住自己的脸,哑声道:碧烟,扶我回房。 碧烟忙搀住他不停发抖的身体,侯府跟来的众婢子都拥着他往回走,齐鹤唳跟在后面一直叫江梦枕的名字,他的武艺那么好,跳上丈许高的梅花树都如履平地,此时走在平地上却踉跄着似要摔跤,眼见着江梦枕就要拐进主屋,这一夜的不知所谓让齐鹤唳的情绪也几近崩溃,他放声喊道:梦哥哥! 江梦枕脚下一顿,齐鹤唳赶上来疯了似的挥开众人,双手使劲箍住江梦枕的腰扑通跪倒在他脚边,梦哥哥...你信我啊! 江梦枕没看他,只很慢地问:那一夜,你是不是在听雨楼呢? 齐鹤唳答不出话,江梦枕惨然一笑,他放下衣袖低头凝视着齐鹤唳,满目都是怆然失望:...如果你敢直接承认,我还高看你一眼。 一滴冰凉的泪滴在齐鹤唳脸上,江梦枕挣开他走进屋里,那扇门在齐鹤唳眼前紧紧地关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狗血拉满!! 我永远爱狗血!!! 当然攻和朱痕是并没有发生实质接触的...但已经说不清了。 请不要养肥我,说不定养着养着就坑了..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