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颤。 她再三追问,他却什么也不肯说,只是用力地抱紧了她,似乎她下一刻就会插上翅膀飞走一样。 等回去之后,他又恢复如常。和她一起逗弄孩子,像个温柔细心的父亲般,让那个婴孩栖息在他强壮的手臂和结实的胸怀间。 是夜,二人回到了先前的居处。 怀真梦中忽然惊醒,感觉到一只手在她身上摸索着。 她神思挣扎了一下,彻底清醒过来,还以为他在这种地方也想亲热,正欲嗤笑时,却听到了压抑的抽噎声。 她的心顿时抽紧了,这才发觉自己想歪了。 身上那只手微微发颤,隔着寝衣轻轻抚摸她的肩臂、胸膛、腰腹直至腿脚,最后俯身过来吻她的脸,怀真感到颊边一凉,忍不住睁开了眼睛。 榻前烛火未熄,她看到他半边脸上泪光闪闪,嘴角抽搐着,哭得五官都扭曲了。 “三郎,出什么事了?”她有些迷惘,忙推他躺下,从枕畔摸出帕子去给他擦脸。 “没、没有……”他偏过脸去,胸膛起伏震颤着,话一开口便带上了哭腔。 怀真见过他流泪,却从未见过他真正哭泣,一时间慌了手脚,起身准备下榻去打水,却被他一把拦住了。 “不用忙活,”他伸臂抱住她的腰,哽咽着道:“泱泱,别管我。” 她心里涩痛难当,将他搂到怀里,轻拍着柔声抚慰,“三郎别怕,我不会离开你的。你应当知道,今时今日,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分开我们。” 除了生死,他心里想着,忍不住激烈得抽噎起来,哽咽道:“我知道。” 怀真不由想到,前世他得知她的死讯后,也是这样伤心无助吗? 死亡让她得到了解脱,却把遗憾和伤痛永远留给了他。 她不知道他想起了什么,只是看到他哭得肝肠寸断,自己的心像是也碎成了千万片。 那时候,谁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会如此亲密,更想不到心中的隔阂会消融,其实应该欣慰的。 也许是难为情,不知清醒后如何面对,也许是实在哭累了,他后来依偎在她怀里睡着了。 怀真给他盖好被子,轻手轻脚下榻,去兑了温水打湿棉帕,过来给他擦满脸的泪痕和额头颈后的汗渍。 手指触到他左眼眼眶时,她胸中不由得一阵绞痛,想到了他说过的不信天道只信自己之说。他的确有理由说这样的话,因为天道从来不曾站在他那边。 他本该是天之骄子,父族母族皆可依傍,奈何命运却并未眷顾过他。 她未见过比他更命苦的人,也未见过比他更坚韧的人。 在今夜之前,怀真以为他是无所畏惧的。 原来,他也和她一样,会害怕未知的命运。 第119章 .杀意见鬼的命运,谁爱信谁信去!…… 寒山苍翠,秋水潺湲。 石门水自西向东,将须弥山一分为二,流经之处形成一险要关隘,即石门峡。 出山之后水势渐缓,流经莺歌滩时已无磅礴之势,澄净如湖。 水面横跨着一座古朴石桥,桥栏上雕刻着精美的狮子滚绣球,两头还各蹲着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狮子。 怀真坐在台阶上,手抚着头顶鬃毛快被磨平的小狮子,嘟着嘴道:“我最厌恶那些只顾争权夺利,不顾百姓死活的行径,所以我对燕王没有半分好感。你若不早点回来,由我接待的话,我只能一顿臭骂,让他的人从哪儿来滚哪儿去,到时候坏了你的大事,可别怨我。” 谢珺坐在旁边,哄了半天她都不肯转过身来,听到这话忍俊不禁,亲昵地抚着她的肩道:“你大可任性而为,咱们如今不惧怕他。燕王若敢因此迁怒你,我就和雍伯余联手把他赶回江南去。” 为防西域诸国趁着中原王朝动荡趁机寻隙,石门关一直有重兵把守,谢珺打算顺路去视察,而怀真则要回到高平,和属官们商量应付燕王使节事宜,以及迎接葭葭。 碧空中白云开合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