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颇为困顿,叹了口气,苦笑道:“殿下言之有理,但身为臣子,并无多少选择。” “俗话说,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可他们兄弟如今谁还记得雍州和突厥?还有虎视眈眈的庆阳崔氏?”怀真苦恼地揉着眉心,涩声道。 宋康隆神情微愕,没想到这样焦头烂额的时候,她竟还记得那些。 “我只担心陛下和燕王斗得你死我活时,西北趁机生变。对了,庆阳如今谁当家?”她询问道。 宋康隆忙回道:“老王病弱不能理事,据说如今当家的是世子。” 怀真眉梢微微一跳,讶然道:“崔晏一介文人,如何能镇地住庆阳局势?他不是还有两个自幼从军勇武善战的兄弟吗?他在洛阳一呆就是数年,又搞得声名狼藉,仓惶逃回去后,竟还能接手封地事宜?” 宋康隆神色有些不自然,讪笑道:“那些风流韵事其实对男人来说并无多大影响,难道王府臣属会以世子私德有亏,就冒着得罪阮家和王家的风险,要求换人吗?” 怀真犹如醍醐灌顶,陡然想起根基深厚错综复杂的王氏族谱来。 太宗年间,大司马王邈有三子一女,长子王绪、次子王综、幼子王纶和女儿王缇。 王绪有一子一女,即废后王氏和现任扬州刺史王世宁。 王综即前任丞相,受鲁王牵连,子孙世代不得入仕。 王纶有二子一女,其女便是护国公谢崇发妻。 王缇嫁入□□阮家,所生子女分别为现任□□刺史阮则和庆阳王妃。 “只要有王家和阮家支持,别说一介文人,就算是个残废,也能稳坐银安殿。”宋康隆道。 怀真若有所思,脸色突然一白,颓然道:“我先前只把目光放在江南,竟完全疏忽了□□。如今想想,以阮家和王家的关系……先前阮则令广陵郡协助吴郡对抗王家,恐怕别有用心。” 宋康隆尚未反应过来,忙俯身从书案下翻出九州舆图,缓缓摊开道:“殿下的意思是?” 怀真望着面前的羊皮卷,额上冷汗涔涔而下,手指微颤着点在□□的位置,既心痛又无奈,黯然道:“恐怕陛下这次是引狼入室了,阮则的真正目的应该不是牵制王氏,而是趁火打劫,吞并吴郡,借机壮大□□。” 未得朝廷允许,跨境行军是谋逆大罪,可这次阮则将广陵郡守军派往吴郡却是遵旨行事,所以……吴郡危矣! 宋康隆面色煞白,失声道:“那我叔父……岂不是当了替罪羊?” 怀真强自镇定下来,慨叹道:“这是最坏的形势,若真如此,那么令叔父此时要么归附了□□,要么如他所言,已经殉国了。但是……” 她心头疑窦丛生,皇帝不可能考虑不到这个问题,莫非还有更深一层的用意?为了避免□□与扬州结盟,故意以吴郡为饵,使得两家相争? 他们所谈论的都是六七日前的情势了,如今是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 “公主若归于封地,会和亲王一样受法度约束,未得谕旨不能擅自离境吗?”她突然问道。 宋康隆感到一阵茫然,摇头道:“法律中并无明文规定,本朝也未有过先例。” 怀真站起身,决然道:“若是你的探子再打听不到我要的消息,我就亲自赶赴九江。” “殿下,不可冲动。”宋康隆忙起身劝道:“且不说一路山长水远危险重重,就算您真去了九江又能如何?万一等您赶到后,九江已经沦陷,那该如何是好?” “那你说,我该怎么做?”怀真心头烦躁,怒目道:“难不成天天坐着干等?” 从七夕到现在快四个月了,谢珺一点儿音讯都没有。 先前她还还挺耐心,可得知战况后就有些坐不住了。 “我就不信他能有多忙,连让人捎句话的功夫都没有吗?”她激愤难耐,狠狠踹了一脚面前的花几,只听轰然一声巨响,那盆才开了几个花骨朵的寒兰便跌下去摔了个粉碎。 宋康隆叹道:“婴娘看到,又该生气了。” “不就是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