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坐在轮椅上的人伸手也可以拿到。 窗户打开,让日光透进来,让风也在室内快活地游荡一遍。 短短的时间里,宁时亭收拾好了房间,没有进内室,只是将顾听霜平时活动的外室打扫了一遍。 他做完这一切的时候,炉子里的药也刚刚好。 炼药的炉子是王妃留下来的遗物,是能够自动焚烧凤凰火和三位真火的遗物,煮起东西来也比平常快一点。 宁时亭揭开药罐子看了看,看见熬煮得差不多了,于是倒了一碗出来。 又另外用大一点的水缸盛了一层浅浅的清水,慢慢放凉。 顾听霜沉默地坐在院外,锐利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他。 时间到后,宁时亭用手背试探了一下药的温度。 拿勺子沾一点药液,滴在手背上。褐色澄澈的药液从白皙的手背上滚落,温度刚刚好。 是鲛人觉得微微发烫的水平,也是平常人喝起来刚刚好的程度。 鲛人端了药过来,漂亮的眼睛温和又安定:“世子先喝了吧。” 顾听霜伸出手,宁时亭半蹲下去,比他微微矮一点,想他接得顺利。 那只手接过了药碗,另一只手却直接扣住了他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带着他自己的手,直接将药从他嘴里灌了下去! 肌肤隔着一层极薄的手笼子相贴。 那药碗是满的,动作太大,直接泼了一半在鲛人身上,剩下一半,或许有一两口可以进宁时亭口中。 顾听霜眼底一片沉色,静静地看着他。 宁时亭这个样子很狼狈,几乎是半跪在他面前,被他扣着手腕事实地制住。药液顺着嘴角、下颌缓缓低落,润红、烫热了那一片因为缺少血色,而看起来凉薄的唇。 鲛人体温低,从指尖就能感受到,这个温度对他来说,应该是挺烫的吧? 药物入喉,烫得宁时亭浑身一抖,眼底也不由自主泛上一点泪来。 顾听霜第一次这么近地看见他的脸。 第一次是在婚房,宁时亭有红盖头还有纱罩挡着,当时红烛暗淡,又是夜里,他也没看清他到底长什么样。 只记得这双眼睛很亮,很清透。 第二次他把小狼叼来的东西还给了他,宁时亭背光站在门口。 其实时至今日他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他的身份,只知道下人总叫他“公子”。 他和他分明从来都没有见过,但是这个人,除去因为刚进府,想要立下一个“宽厚后娘”的印象之外,却总还像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宁时亭每次看他的眼神,跟他说话的方式,就仿佛……他已经认识了他很久一样。 他甚至还知道他的喜好,府上人这几天送过来的饭菜,都是他喜欢吃的,而不是和以前一样,总有几种他根本不爱吃。 还是和那天晚上一样,现在这双眼睛里倒影着他的影子,虽说浮现出淡淡的水光,但是那一刹那的惊诧过后,很快又转为温和。 他呛到了,咳嗽了几声,不知道是被烫的,还是咳嗽得狠了,脸也红透了。原本苍白的脸颊,还带着一点刚忙完后生出的薄汗,隐香流动。 ……哭了? 还真是娇气。 顾听霜看了他一会儿,见他没事,随后才慢悠悠地拿走他手中的碗,将残药一饮而尽。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