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雨水落进温酒眼眶里,酸涩难当,眼前冷若冰霜的少年,漫天风雨,也不敌他身上三分寒意。 她想同他说“你不是别人说的那样无情无义”,可谢玹根本没有给她说这话的机会。 “不是,呵。”谢玹冷笑,“谢珩做错了事,走了歪路,你那样心急如焚。可我……无论做什么肮脏事,你也不会觉得奇怪,难道不是因为你早就认定我是个恶人吗?” 他句句如刀,在温酒心上凌迟。 有晶莹的水珠从她脸颊划过,分不清是泪还是雨水。 谢玹离她很近,满身的寒气都快压不住,蔓延至四周,冻得温酒面色发白。 “既然如此,你我还有什么可说?”谢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而后别过眼,嗓音清冷的扔下这么一句,转身便走。 他唇边的弧度却在这一刻,彻底消失不见。 这世上骂他狼心狗肺的人那么多,还怕多这一个吗? 温酒扶住树身,慢慢的站直了。 她看着紫袍玉带的少年冒雨而行,面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官靴一脚一脚的踏着雨水,离温酒越来越远。 远处灯火昏暗,街道的尽头风声如狂。 少年独自一人走在大雨里,整个人都湿淋淋的,他却依旧扬着白皙的颈,如孤寒青竹,迎狂风而立,不折半分傲骨。 温酒忽然想起。 很久很久之前,她曾问过三公子想不想做人上人。 他那时说的是“人上人又如何?同是世间蜉蝣,十月生,白头死。死后一切成空,有什么用?” 那时候,温酒就知道谢玹和孟乘云是完全不一样的人。 她认识的那个谢首辅,因为谢琦的事,待她近乎克制至命,每见一次都恨不得立即送她下地狱。满朝文武对他暴吏酷刑之举怨声载道,可他从未冤枉过什么好人。 命丧在他手里的那些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只不过,谢玹从不屑解释。 这一点,谢珩与他何其相似。 本是仙宫冰玉骨,偏陷尘泥佞言销。 说谢玹时为了权势同长兄反目,温酒死也不信! 她从地上捡起红罗伞,追了二三十步,才勉强追上谢玹。 红色斗篷被雨水淋湿了大半,温酒举着伞替谢玹遮去风雨,低低的喊了声“三哥”。 清冷少年如同被点了穴道一般站定,再不能迈开一步。 谢玹侧目,看向温酒,“你刚才喊我什么?” 大抵是雨声太大,扰乱了耳朵,温酒竟觉得三公子的嗓音有些轻颤。 她仰着头,对上谢玹的目光,又唤了一声,“三哥。” 这次音量明显要比方才大很多。 谢玹听得真切,面容僵化了许久,才开口,一字一句道:“我已说过,我不是你的三哥!” “三哥。 ”温酒还是这样喊他。 固执又执拗。 词穷的有些可笑。 上辈子,她总独自一个人。 风里来雨里去,是一个人,锦衣华服加身,看世间繁华时,也是一个人。 所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