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酒面色微僵,双手捧着碗,埋头去喝汤,含糊不清的说:“这都是谁造的谣……” 李应在一旁道:“是那个自称温掌柜四哥的公子哥说的啊。” 温酒:“……” 她顿时觉得今天的汤都喝不出什么滋味,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开口道:“这儿没你什么事了,早些回屋睡吧。” 李应连忙点头,“那我就打搅掌柜的……” 这人只说了半句,抬头看了温酒和谢珩一眼,便匆匆退了出去。 那眼神分明是在说‘掌柜的现在身边有了人,就没我什么事了。’ 温酒甚至都没来得及开口叫住他,李应一退出去,瞬间就跑了个没影。 一时间,偏厅只剩下温酒和谢珩两个人。 一个埋头喝汤,满肚子的话要说愣是憋不出一个字。 一个看似漫不经心,屈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实则心里波澜涌动,险些按耐不住。 谁也没说话。 门外风雨飘摇,落叶飞花满天飞卷。 不多时。 温酒两碗热汤下肚,也不见少年动一下筷子,实在是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不吃?” 谢珩抬眸看着她,“你没说我可以动筷子。” 这话说的真真是委屈。 就差点在脸上写着“你当我是外人,我自然不能同从前一般随意。” 这若是让帝京城那些人听见了,只怕下巴都要吓掉,天不怕地不怕的谢小阎王竟然还有这样一天! 温酒心口堵得慌,又没法子说什么,只好闷声道:“动筷子吧。” 除此之外,竟说不出别的什么话来。 “好。”谢珩也不怎么的,忽然同三公子一般惜字如金,慢斯条理的开始用饭。 一时,又没了话。 温酒那些话说不出口,顿时如鲠在喉。 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四公子被容生的人带走了。” 谢珩顿了一下,而后缓缓道:“他是为了小五,你不必多想。” 只一句话,就把温酒同这事撇的干干净净。 温酒垂眸,袖下的手忍不住拢紧。 她忽然想起,离开云州的那一日,谢珩站在牡丹丛中,如斯少年,锦绣绝艳,嗓音发哑的问她:“这样的我,是你想要的吗?” 自那之后,他果真如她想的那样,再无半点纠缠之意,字字句句都带着“这是我们谢家的事,和你没关系”。 过了好一会儿。 温酒忽然抬头,问了一句,“喝酒吗?” 她此刻,忽然无比清晰的感觉到,她与谢珩,从此以后,是真的再也不会有瓜葛。 天亮以后,他回他的帝京,她在这八方城落地生根,人海茫茫,一转身就忘了过往。 谢珩微愣,随即笑道:“喝。” 默契这东西,有时候十分的残忍。 明知彼此都抱着再无以后的念头,今夜相对而坐,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没有什么歇斯里地恨得咬牙切齿,也没有什么自此别后泪千行。 她想着,若是日后遥隔千里,听闻谢珩娶妻生子,大抵也只会一杯清酒遥相祝。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