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收敛了。 一点微光在亮在视野的最远处,最后小得和芝麻粒一样,后来渐渐变大了,祝岚行先看见了天边的红日,再看见框着红日的窗户,最后,整个房间都进入他的眼睛。 他长长吁了一口气,坐起来,结果身体一晃,又倒了回去。 “……?” 祝岚行有点迷惑。 他试着抬了下手,手臂无力,又扯扯衣服,感觉整个后背都是湿的……直到他将手掌放在自己脑袋上,感受着上边明显过高的温度,才反应过来。 昨天晚上整了那么一回,他发烧了。 发烧了……就发烧了吧,不是什么大事。 祝岚行依然起身,打电话让家庭医生过来,自己则简单洗漱吃东西,等家庭医生上门,给他诊断完毕开好了药,他正好去学校。 病可以生,电必须充。 一天都不能不见充电宝。 到了学校,事情就算完了。 发着烧又吃了药的祝岚行没有勉强自己,从早读课开始就趴在桌上睡觉。 中途迷迷糊糊的,一时是下课的喧闹声,一时是老师上课的讲题声,好像听见王勇男来班级里说了什么“统考”,这些句子全像是夏日里飞在空中的柳絮,看得见,抓不着,转眼就忘。 直到祝岚行听见向晨足以把楼给掀了的愤怒叫喊。 “艹,四中的孙子居然敢带人堵你?不要命了!亮哥,你喊一声,我们堵回去!” 然后是鹿照远的。 “行吧。” 简简单单,带点儿冷酷味道。 祝岚行:垂死病中惊坐起! 这一下起得猛,眼睛都是花的。 祝岚行撑了会儿桌子,眼前逐渐清晰,第一时刻,就看见鹿照远皱眉瞅他的模样。 “有事吗?” “……没事。”祝岚行。 他话音落下,埋头敲键盘的舒云飞说话了。 “等等亮哥,四中那边有情况。” “什么情况?”向晨急不可耐接话问。 “陈公鸡他们今天没去学校。”舒云飞说,他没抬头,“我打听出来了,最早出歪点子堵亮哥的就是陈公鸡,没事给自己剪个鸡冠头,染成红毛,还对学校说是天生的……天生尼玛,他再cos大公鸡他也扑腾不起来!肯定是昨天没堵成功,怕亮哥回头找他们,缩起来了。” 祝岚行对上人了。 昨天晚上他第一个拿包打的人就是个鸡冠头……莫西干头。 舒云飞的反馈让他的刚刚收紧的眉头松开,他看了眼鹿照远。 鹿照远靠在墙,舒展双臂放在窗台上,头稍稍后仰。 晚风撩起他的头发,颊边一道刚刚结痂的伤口额外明显,他看了天空一会,扯扯嘴角,凉凉说:“等着,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报复之心溢于言表。 说完了这些话,鹿照远三人没在教室里停留,直接走了。 祝岚行和鹿照远前后脚出教室,但没走到一起。 他走得慢,前边三人走得快,不过一个眨眼,这三人已经没了踪影。 祝岚行没跟着,他自己想着事情。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