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内鬼,我来大富豪都觉得空气格外清新。” 倪少翔雪茄在手,笑意盈盈。身旁女伴早已换人,十指尖尖揉着他结实大腿,似按摩又似撩拨,看得人心痒。 他转眼望着何靖,“那个衰仔强虽然是只鬼,好歹把你从葵涌挖了出来,也算功德一件。” 何靖扯出敷衍笑容,默不作声。 朝夕相处的大佬死在自己手里,难道要他开香槟庆祝?庆祝什么,庆祝他终于登基成为港岛头号烂仔? 何靖越是纠结,倪少翔越是得逞。把持一个得力马仔,最好办法不是烟酒毒品女人香,而是摧毁他自以为还能守住的底线。 出来混讲道义?行不通的。 倪少翔抬眼,瞥见不发一言的平头,“这次最大功劳,其实是平头。怎样,赢俄罗斯佬感觉如何?” 一屋人个个目光落在平头身上。 “替倪少办事,哪敢邀功。”言多必失,马屁必拍。做古惑仔也考情商,平头忍住心里所有不忿。 他那只手差点与自己天人永隔。 “你们整天跟阿靖在一起,好的不学,尽学了他那套假君子的把戏。”倪少翔从西装内袋掏出一迭现金,掷在茶几上,“这些就当作奖励你,收了吧。” 看得出他故意为之。随手一扬,数十张纸钞铺了满桌,被酒液浸湿不少。 奖励抑或侮辱,众人心中有数。 平头拳心握紧,唇角抿成直线。灯光照得大金牛通红透亮,他的脸色却阴沉至极。 这算什么? 打发乞丐? 叁秒之后,连倪少翔都觉惊讶,眼见平头往前,俯身逐张捡起。像对待他运筹帷幄翻飞叫绝的扑克般认真细致,每一张都迭得整整齐齐。 “多谢倪少。” 抬头那刻,平头满脸笑意。薄薄眼皮在灯下半阖,掩住了所有翻涌情绪。 △△△ “阿熙,你还是不是男人啊?”何武气得拍桌,音量拔高,“喂——倪少翔摆明羞辱你,你还把钱都捡了?” “傻仔,哪有人嫌钱多的?” 平头饮尽杯内酒液,举筷夹起面前新鲜出炉的干炒牛河。他确实饿极了,今日赶去陈思敏学校,想尽办法与拦住他的人四处周旋,磨了一天嘴皮才见到陈思敏班主任。 那位mrs陈刚开始还眼带鄙夷,直到见了钱才挤出几分笑容。 “她爸爸安排你来的?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知会一声。” “陈生太忙,最近有几单大客需要接待,所以才忘了缴费。” “原来是这样,思敏也没跟我解释,我还误会了,实在不好意思。” 平头想起mrs陈见风使舵的嘴脸,忍不住希望她与倪少翔能有双宿双栖的机会。一个心思阴暗,一个势利刻薄,般配得很。 “你是不是赌输了?”何靖沉默半天,开口语气格外严肃,“在谁地盘上输的?什么时候的事?” 如果不是缺钱到这个份上,平头不可能接受那笔钱。 “靖哥,你是不是拍拖拍到傻了?”平头嗤笑一声,“认识我那么久,什么时候见我输过?” “那你为什么要捡?” “我中意钱咯。” 何靖还想追问,眼见平头筷子一掷,伸了个懒腰站起,“我去看戏,你们去不去?” “不去不去,每次都看那些黑白片,也就只有你才看得进去。” 何武皱鼻摇头,对这种喜好表达不屑。 “不识货。” 平头从应记散步至利威大厦,半路买了罐啤酒边饮边走。港岛入冬只需半日,气温坐着过山车失重下跌,逼得沿路行人夹拢大衣,身形收紧,步履匆匆。 他要靠一点酒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