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七情是薪,六欲是火。 每催动一次灵力,发出一次信号,他的心原便在燎原烈火之下,愈加荒芜。 直至气力耗尽,再无可复,韩兢才缓缓倒靠于地,仰望天空。 恰巧,此时正值“遗世”深夜,冰轮高悬于天,与他默默对视。 可韩兢的双眼,平静宛如万古冰湖,平平无漪。 一点深蓝在他眼中缓慢晕开,化作长夜中的一枚冷星。 他头脑前所未有地清明,眼前景物皆失其色,似与天之道相连,脑中唯存平衡之理。 韩兢静静地想,这便是自己要求的大道吗。 他不清楚,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喜欢这种感觉。 这只是天命,是天道加之于身的责任。 “遗世”之门,终究是被逍遥君一剑荡开。 众人得救,可韩兢没有再回去。 因为没有必要。 可是,指月君来了“遗世”,为了找他。 经此波折,指月君与逍遥君先后入圣,随时可能飞升。 然指月君不肯放弃徒弟,天雷加身,亦要来寻。 指月君臂搭拂尘,天雷地火萦绕于身,神情依然不改分毫,行在“遗世”长街之上,如入无人之境。 韩兢坐在不远处的一处屋宇上,脚蹬青瓦,望着绛衣纷飞的师父。 他已不是师父需要的徒儿,不是丹阳峰需要的人。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