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如故对他一点头:“卅四叔叔,辛苦了。” 这声“辛苦”,卅四受得理所应当,且远远不够。 不世门创立了八年。 名义上,是封如故给了他一个落脚处。 实际上,八年间,他没有一日歇息。 朝歌山上每一寸砖瓦,都是他的心血。 他走过大漠,走过荒原,走过无数轮明月烈日,他自认不很聪明,就没皮没脸、嬉笑怒骂的,拉起了一个千人规模的不世门。 卅四却轻松答道:“嗨,早习惯了。” 他顿了顿,语气显然变得热切了许多:“不过,你那新剑法不错,等你安定下来,我可得与你好好切磋,你可不能像你师父一样总嫌我烦啊。” 卅四此人的优点不多。 他脑子不很好,生平所有智慧全集中在了参悟剑法一途上,所以人显得粗枝大叶,疯疯癫癫。 但同时,卅四在人情世故上有种奇特的、浑然天成的分寸感。 从封如故归来,他就不再对不世门门人下达任何一道命令。 封如故也察觉到了这点,但他什么都没有说。 他招来卅四,对他耳语了两三句。 当着还未散去的众人面前,卅四得了令,方才对还未能醒过神来的不世门众人下令,语气如常:“今日未时整,各堂主率人在拂剑堂前会面!” ……这令是谁下的,显而易见。 而卅四代为传令的口气没有丝毫不悦,兴高采烈的,代表着心甘情愿的臣服。 这样一来,哪怕有些想法的人,张了张嘴巴,也蔫了下去。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