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今日,封如故先是主动涉险入局,后又出了奇思,将丁酉为他布置的杀局全盘移作己用。 就连他昨日的骄奢,也是伪装出来的,是他布局的一部分。 关不知本就敬重头脑清明之人,更何况,封如故此等行止,叫关不知开始相信,“遗世”中的故事,不全是为捧高一人而虚造的传奇。 如今,他又听端容君讲起昔日故事,虽只有三言两语,但难免叫关不知这等年轻道人起了神往之心。 在门外的关不知热血上头时,封如故正晃着脚,好笑地看着如一:“你怎么又回来了?” 如一沉默地将药放在了桌上。 封如故噢了一声:“道歉来啦。” 如一:“……幼稚。” 只是这指责怎么听起来都是底气不足的样子,也不知这“幼稚”是在说封如故还是说自己,如一自己听着都觉露怯。 他假作自己是在寺中掌刑,惩罚了不守寺规的弟子,竭力冷下一副心肠,道:“你伪作义父模样,戏弄于人,本就该受罚。” “是啦,封二罪大恶极。”封如故笃定地点一点头,“那你送药来……” 封如故本想谑言一句“可就是心疼我了”,再好好窘一窘他,但一想这小子对自己那点不寻常的心思,他便收住了声。 既然如一还不知道那是情丝,那自己便帮他早早斩去,少受缠身之苦吧。 封如故将话咽下,作出几分正经模样:“好,药我收下,你早早睡去吧。” 如一以为,以封如故那条惯于惹是生非的舌头,自己说上一句,他便有十句话等着轮流揶揄自己,可见他如今待自己客客气气,毫不逾矩,再思及他对自己并无情意一事来,如一竟是莫名失落起来。 他强忍着恋恋不舍的怪异心绪,绷紧下巴,轻点一点头:“嗯,你也早睡。” 说罢,他一袖挥灭了屋中两盏明灯,只剩下床边一灯,映出封如故略显诧异的表情。 封如故左顾右盼一番:“你熄我房中灯作甚?” 如一背对他,反问:“夜已深了,云中君还想要接待多少来客?”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