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该他应该去死的。 他本就是凶兆, 连朱成寅都没能逃过那个预言, 他怎么会觉得镇国公府就真的能平平安安的活下去。 他怎么就觉得, 朱今辞会放过他。 林弦歌嘴角的血涌的越发的多了起来, 他却不甚在意的抹了开,身后的伤凌迟一样刮着他的内里,沉木香萦绕的噩梦还没有结束, 在那人施.暴后依旧狠狠的折磨着他。 有那么一瞬间,他突然发现,朱今辞或许是不想他死的。 即便认定他背叛了他们的感情,认定他怀的是阿旭的孩子,却还是舍不得杀他。 和那年在冰湖一样的掩藏在残.暴和极度的恨意间,他曾经无比渴求的爱意。 那样曾经在风吟和钰儿走了之后,发疯了般想要从那人的脸上找到的一丝愧疚和不忍,不过是为了证明他还爱着他。 就是这一分毫的迟疑。 让他彻底失去了父王和母妃。 不过现在,他再也不需要了。 林弦歌到承乾殿的时候脸色白的像个死人,疼出来的冷汗将衣服浸透了,他几乎晕眩的看不清朝他扑过来的人脸。 林大人!林大人您哪里受伤了! 林大人! 太医!快去找太医! 霜落吓得手里才拾好的一簸箕花骨朵全掉在了地上,和林弦歌身上掉下来的血沾在一起,诡丽的惊心。 不用找太医! 林弦歌按住胸口,在霜落的搀扶下才勉强站稳,耳朵嗡鸣声不止,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林大人,您的嗓子! 霜落脸色突变,扶着林弦歌的手都狠狠抖了一下:林大人,您先别说话,我给您找太医。 怎么会出去一趟,回来之后就成了这副模样! 霜落又想起平日里林弦歌了无生机的眼神,过电般将他的心脏狠狠捏在手心里。 不会的,林大人这么好的人,不会出事的。 霜落脚下一个踉跄,却听见那人气若游丝的声音,卑微的颤抖:至少,等我洗干净了再去。 林弦歌毫不在意的将身上薄薄的一层纱衣丢了下去,浑身遍布的性.爱痕迹和腿间的青.紫骤然暴.露着冲击视觉。 霜落瞳孔狠狠一缩,整个人像被冰水浇了一遍,几乎在同一秒就别过了脸。 林弦歌却一步一步的走到他跟前,冰凉的手指抚在他的脸上,逼他与自己对视。 合欢花骨朵脏了,你洗干净晾在殿里,娘娘看到了会很高兴的。 干裂的唇上扯开一个淡淡的笑容,有血丝顺着唇纹皲裂而下,异常的平静。 我见到父王和娘娘了呢。 林弦歌表情有些恍惚,浑身疼得发抖,却没有半点难过的迹象,好像他真的很高兴一般。 霜落一瞬间觉得极度的怪异,这怪异被那笑容扭曲成温柔的推力,逼他离开这里。 快去吧。 我洗完就去找太医。 林弦歌弯着眉毛笑了一下,声音依旧嘶哑无力,却是半推着紧紧锁上了房门。 霜落最后一眼看见的是林弦歌瓷白的双腿,和腿间流下的,已经暗红色的血迹。 林大人! 尖叫声被夹在门缝里,里面的人再没有给他一声回应。 林大人会出事的! 他要找人来救林大人! 霜落脚下一崴,竟是直接摔在了地上,他却完全感觉不到疼一样,濒死的感觉蚂蚁般爬遍全身。他甚至不得不安慰自己。 那么多天林大人都撑下来了,现在王爷王妃从大理寺狱里出来,镇国公府也正了名,林大人不会想不开的。 他只是受了伤。 太疼。 是新帝的错,他明明知道林大人那么怕疼,还要这样折腾林大人,今天新帝若是再站到承乾殿门口,他就要告诉林大人了。 新帝也该被教训教训,活该林大人不理他! 霜落不知跑了多久,他耳朵从看见林弦歌腿间的血时就一直在发鸣,直到无数个浑身湿透的小太监抱着一桶一桶的东西朝他相反的方向跑。 焦急惶恐如同鬼魅。 霜落突然预感到什么,心悸般转向身后。 嘈杂的惊叫声铺天盖地的逼压过来,脚步纷纭,他才出来的宫殿,火光冲天而起,献.祭灵魂的厉鬼笼罩在黑雾中,挣扎逃脱。 走火了! 快救火啊! 值班的呢! 值班的人怎么不通报!火势怎么会这么大! 调水,调水!快! 新帝在殿里吗! 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