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不是非黑即白,但当你寻找仇恨时,仇恨也会找上你,你给这个世界留下了暴力,黑暗,愤怒,恶意,它们会同样会把你吞噬干净。而那些受到你们伤害的人,会长大,参加工作,和朋友聚会,但依然会在某天从噩梦中醒来痛哭,你们做下的恶,为什么要善良的人永远替你们背负?” 刘希平重新戴上眼镜,静静地环视台下每一个学生,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还有,精神霸凌也是校园暴力,心理上的伤痛等级并不比生理疼痛少。” 明明是不重,还算温和的话,却砸在了每一个学生身上,心底像被重石压着,半晌有人发出很小的哭声,后来声音越来越大。 是醒悟,也是忏悔。 万幸,你们还有机会。 姑妈知道这件事后,怕自家小孩会因此受到影响,已经给林微夏办了转学处理,但因为流程繁琐,她还要在深高待两周。 这一系列的事件过后,深高那种对立的氛围消失,大家醒悟过来,也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不再玩那种孤立,拉帮结派的游戏。 方加蓓的刘海梳了上去,她扎起了头发,露出一双清秀的眉眼,不再穿那些暗色调的衣服,换上了亮色系的衣服,整个人看起来阳光又清新。 “鱼鳞妹”“怪胎”这种称呼消失,大家开始叫她方加蓓。她也有越来越多的朋友,一起上下课,可以一起看漫画的那种朋友。 所有人都在正向变好,除了一个人。 班盛一直没出现。 虽然那则视频马赛克掉了所有人的脸,但还是有恶意者散布谣言,舆论让班家公司的声誉还是受了损。 听说班盛父亲关了他半个月的禁闭。 也有人说,班盛要出国了。 林微夏做着作业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很想哭。 梁嘉树是超越朋友,亲人一般的存在。 林微夏多次摇摆,她没有上帝视角,看不到所有事情的背面,只能站在自己立场思考,然后去做这些事。 不是没有犹豫,但一件又一件的事像迷雾,她看不清,为了真相,竭力选择保持理智和冷静,曝光了所有人。 所有的事情里,林微夏没有做错,知道真相后她唯一愧对的是班盛。 离高考时间越来越近,大小模考越来越多,常常是下课铃一打,只是枕在桌边闭眼补下觉的时间,再醒来,桌上堆满了试卷,手臂压在学校自己打印的试卷上。 一醒来,手腕上蹭到了黑色的油墨。 高三生取消了文体课和选修课,这些课常常被其他主科老师霸占。一看见数学老师的身影,大家哀嚎得不行,把刚拿出来的音乐书塞回了抽屉里,拿出了试卷。 很忙,林微夏也适应这样高强度的学习节奏,这样就不会有空闲时间去想别的。 只是偶尔,会想到他。 刻意压制住的那些念想,一旦从心底的某个缝隙钻出来—— 便会如窗外疯长的棕榈枝叶,肆无忌惮地往上蹿,压也压不住,当枝叶挡住头顶仅有的一片阳光时,呼吸困难。 林微夏做完作业肩颈发酸,下意识地会往窗外看。 不再有个一身痞坏气息的男生懒洋洋地靠在栏杆上玩他的无人机,故意恶劣心起开个可乐吓跑搭讪的女生,然后惹得一帮人笑着逃窜。 又或是女生站在那里仰头假意扮可怜冲男生撒娇,男生也不揭穿她,抬手在众目睽睽下捏住她的脸,笑着挑眉说“老子舍得让你哄吗?” 而是几个学生凑在一起边休息边对考试答案。 林微夏倏地感觉心脏一阵抽痛,收回视线往左手边确认,那张空荡荡的桌子很快被人占领,上面堆满了杂七杂八的书和试卷。 上面躺着一片琴叶榕的落叶,应该是窗外的风吹进来的。 一周过去,已经泛黄。 林微夏开始给自己买牛奶,每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