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了。 将手机从包里翻出来,开了扩音,喜提一只变了异的暴走柔。 “前一次回来就悄无声息,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你好样的。” 不过让她等了一碗泡面的时间,这就杠上了,话里话外皆是含沙射影。 “你不还是知道了么。”连私人飞机的行程都能了如指掌,蒋楚服了。 “那是,招牌可不能砸了。”语气还挺骄傲。 冷柔学的是计算机专业,毕业后在家浑浑噩噩了半年,突然某天灵光乍现,找了昔日好友开了家调查公司,直白一点就是:私家侦探。 正经门面,金融圈难得的高层,整排的落地窗,阳光洒进来温暖又敞亮。 蒋楚去过一次,讲真,被她折腾得有模有样。 除了业务过硬的高精尖技术流宅男,还招募了几个摄影圈炙手可热的人物。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把人骗来,放着好好的人文摄影不拍跟这儿耗着。别说,出片率还挺高,偷拍硬生生凹出了文艺范。 “怎么着啊蒋大小姐,百忙之中拨冗接见一下我呗。” 思绪被她打断,蒋楚将手机放回茶几,倒头又扑进沙发里。 可怜兮兮一句:“我叁天没睡了。” 她不想卖惨,可这会儿只能打同情牌才能激起她的恻隐之心。 电话那头果然消停了,语气缓和了不少:“在哪呢。” “莘园路。” “十分钟后到。” “等等。”蒋楚想到了什么,从沙发上强撑着起来,“之前让你帮忙查的,有结果了吗。” 冷柔下意识想说“有”,到了嘴边话锋一转:“求我就告诉你。” 还是一样欠揍,蒋楚机械式回答:“求你。” 果然,顺了毛的人语气欢快了许多:“乖了,等姐来拯救你吧,小可怜。” /// 四月初,春光正好的月份,浮城开始暖和起来。 晨起和煦的风裹挟着新抽芽的植被气味,沁人心脾。 六点一刻,老城区的闹市一条街还未醒,弄堂两边歪倒的空啤酒瓶,冷串签子混着纸巾被粗略扫成一堆。高 乱象丛生,入目不堪。 卡其色的工装军靴踩过飘着斑斓油渍的水洼,炭烧味的污水溅起弄脏了迷彩裤脚。 绕过油烟重地,来到一家不起眼的店面,肉眼很难辨别经营属性。 据说是个小酒吧。 可除了门口放着几个假橡木桶子做装饰,再没有半点具象体现,说是个书店都不违和。 “装修中”的牌子两天前就撤了,伸手一推,门竟是开着的。 清晨六点就营业的酒吧,怕不是个早餐店。 差点就是了。 吧台上摆着一份刚捞出的小馄饨,紫菜,蛋丝,加一点虾皮提鲜,嫩绿的葱花点缀其中,老底子的食物清香勾得念旧的人食指大动。 唯口腹之欲最为要命。 馄饨油条豆浆,还是老叁样,嗬,小伎俩。 郑瞿徽从厨房出来,手里还端着一份新出锅的。 见了来人也不惊讶,将新的那份放到他面前,没什么差别,只是馄饨汤里少了葱。 高序闻不吃葱。 两人围着吧台默不作声地吃起来,郑瞿徽吃的那份是晾了会儿的,入口适宜,他吃得很是畅快。 高序闻的那一份正是滚烫,耐不住火烧火燎的急,一碗馄饨下肚烫出两个嘴泡不说,吃完了才发现上颚整个烫掉了一层皮。 终于是转过弯来,合着这小子是在整他,知道要挨收拾了,先占个上风,谁惯的臭毛病。 “吃好了么。” 高序闻不答,舌头在口腔里试探着新起的水泡,脸色辨不出喜怒。 “要是不够吃,锅里还蒸了小笼包。” 郑瞿徽一抹嘴,将碗碟收拾好进了厨房,再出来时,手里的整整两屉小笼。 所谓吃人嘴软,喂饱了也能少挨几句骂,他想得挺美。 高序闻饱了,被气饱的成分更大些。 他起身,竟比坐下时更高几分,满脸严肃地看着眼前的人。 郑瞿徽比他高,可气势目光略逊一筹,没办法,毕竟差着辈分呢。 “小舅舅。”他识相地叫人,特诚恳。 高序闻冷着脸,很刻意地“哼”了一声,而后伸手抓了一只小笼。 咬下去,包裹得当的肉汁在舌尖炸开,是很香了。 眉宇间的阴霾散了部分,仍是老大不爽一张臭脸,声如洪钟骂道:“醋呢。” 给小笼包不搁醋,骂都是轻的。 - 吼。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