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 保温壶口前方正对着数学组办公室大门,一个汗津津的运动少年此时正杵在门口张望。 显然被突然冒出来的人吓着,孟以栖呛水不停咳嗽,眼见着门口抄球拍的人走了进来。 “你没事吧?” 孟以栖摇头晃脑,“没……我……没事。” 他随手抄过桌上纸巾盒抽了一张递给她,“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礼貌贴心的男生,又生了副斯文相貌,酷爱运动的阳光少年装扮,光是这些加分项就足以孟以栖原谅。 “没有,真的没有,我……我喝急了,跟你没关系,真的真的。” 许是她的解释急切又唠叨,男生忽而笑了,孟以栖才发现他有双温柔的笑眼,不如杨靖安的桃花眼深邃魅惑,却有如沐春风般的稀释魔力。 “你……找谁?”因着她是唯一一个留在办公室里的人,所以很有照拂他人的自觉。 “路过这里找我……”男生快速扫了眼平铺在桌上的提升卷,封线外的名字令他眼前一亮,目光又一次扫到天真可爱的女生脸上,愣是没看出鼻梁间的镜托痕迹,心里头反而新鲜极了,语调一转道:“找水喝,我渴死了。” 孟以栖点头作知晓状,环顾四周只看见班主任桌上有凉水壶,“你没有带杯子吗?” 他摇头不知如何是好。 孟以栖左看右看也没看见一次性容器,她总不能贸贸然拿起老师放在桌角的备用水杯,尽管那个帆船纪念马克杯看着不像有人常用的样子。 “可是老师这里也没有一次性杯子。” “也许是桌上没有。” 孟以栖听懂他想假手于人的意图,可是她怎么能做乱翻老师抽屉的学生呢? 渴得要命的人嗓子都快冒烟了,孟以栖才生出不该有的怜悯心,见不得有人在她面前受难,特别是她刚才还美滋滋地喝了水。 两难之间,她选择帮人一把,如果是老师在场,一定也会如此慷慨。于是,坐在板凳上的人腾地起身,先抻脑袋鬼鬼祟祟瞄一眼门口,再快速同他吩咐协作计划,“是这样子的,我老师去洗手间了,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回来了,我们速战速决。我在这里找找杯子,你去门口放哨,要是看见一个戴眼镜长得文质彬彬还有点帅的就是我老师,你第一时间要告诉我,不然被他抓到,我有口都解释不清啦。” 她眼巴巴地看着人,见他紧抿唇半天才点头,继而从善如流走到门口盯梢。 助人为乐的人心虚得慌,偷偷摸摸翻箱倒柜一阵,终于在最底下的柜子里找到一次性纸杯,恰好倒水的时段,门口放哨的人突然报信,吓得孟以栖手一抖,浇湿了半张卷子。 梁进华回来了,擦过门边忍俊不禁的人,又望望里头手忙脚乱的女生,摸不着头绪地走来问孟以栖,“怎么弄了一桌子水?” 孟以栖就不该心存善念,可一想到不耻地撒谎或是推卸责任,不就坐实了冠冕堂皇? “班主任,对不起,我自作主张翻了您的柜子找一次性杯子。” 梁进华作不解地看了眼她的保温壶,不怪罪地问,“你是要两个杯子折一折降温是吧?” 孟以栖红着脸摇头,“我是想倒一杯水给那位口渴的同学喝。梁老师,是我没经过您同意就做好人,不关他的事,您批评我就好了,我下次一定不会再犯了。” 她诚恳又委屈,落在梁进华眼里更不舍得大声说她一句,况且他也很纳闷,眼神不快地扫去门口,“你不是有杯子吗?那一次性纸杯是我叫学生喝茶准备的,怎么着啊梁泽帆,你是要跟我讨骂啊?” 认错的人顿时抬起通红小脸,云里雾里地望着都姓“梁”的二人,浆糊脑袋在某人刻意忍笑的嘴脸里猛地恍然大悟。 “你是梁老师的……” 有人走来抢答,接过她手里的半杯水,笑意挂眉稍,“我是他大儿子梁泽帆,你也可以叫我学长。” “梁泽帆!” “爸,”梁泽帆喝水,同他没大没小地说:“你什么时候也有时间开小灶了?不耽误教研?这样吧,我替你多担待些,这个小学妹交给我吧。” 他想教,有人不领情,头扭去一边正巧看见那个帆船杯子,居然从一开始就萌生了戏耍她的念头,与那个只会欺负她看戏的杨靖安又有什么区别? 她生气了,收拾书包走人,朝老师鞠躬道:“梁老师,谢谢您抽空替我解题。我肚子有些不舒服,最后那道题等下周课间休息再问您。” 等梁泽帆意识到有人真生气了追出来,哪里还能瞧见人影,简直溜得比兔子还快。M.MmcZx.cOM